齐月知道这种时候就要不置可否,所以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便拿起了折扇指了指正在表演的几位演员,意思就是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还是看看那个戏剧团表演的戏剧最好。无论是在什么店里,“莫谈国事”才是最好的避嫌手段。
“平魔军连夜制造了上千个火炬。说是连夜,实际上就是进入了夜晚之后,每个士兵都把自己身上用来御寒的棉衣撕成了布条裹在了一臂粗的木棒上。沾上了再普通不过的油之后,就成了最为简单的火炬。”
旁白讲述这段历史的时候很是庄严,毕竟当初的决战堪称是火光将本身就是黑红色的夜空,再次染成了赤红之色,而且当初决战的时候是冬日,冬夜决战之前,就把御寒的棉衣做成火炬,让平魔军中的将士们都直接着铁衣而战,战斗力估计要大打折扣。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背水一战吗?”师姐不知道为什么相当不喜欢这个戏剧团团长,但是戏剧表演到高潮的时候,对剧情的好奇还是超过了对他的讨厌,“不过我们那个世界的背水一战是粮食不带够,这个世界是棉衣不带够。”
所有饰演士兵的人都套上了赤裸着上身套上了用来表演的铁甲,左手握着长戟,右手拿着火炬,听到“墨寒溪”的一声令下,便整齐地从铁衣中掏出了两个火石,凑到了火炬旁边,同时擦响火石,下个瞬间,十几个“士兵”手中的火炬便腾起了熊熊的火焰。
站在高台上的“墨寒溪”点燃了手中的火炬,直接扔向了自己身后黑色的幕布,而在团长的带领下,十几个火炬闪烁着光芒,直接落在了黑色的幕布上。
但是任凭来到一品楼中的客人如何嘈杂慌乱,给各桌客人上菜的侍者却没有任何躁动,还是熟练地为客人们斟茶倒酒,随后平静地退到后厨。
而演员们也没有担心,毕竟这就是他们要追求的表演效果,一旦调动起观众们的情绪来,就证明他们的表演发挥还算正常。
他们戏剧团在成立之初也遭受过这种尴尬,设计戏剧的人和演戏的人演得那叫一个激情澎湃,每个人都自我感觉良好,但就是那场戏,是他们表演生涯中为数不多的污点之一。观众的感情无法带入表演当中,无法融入戏剧,产生不了演员产生的共鸣。
在那之后,团长总是要在设计戏剧的时候,加上些许和观众之间的互动,对他来说,那样和观众的情绪调和而成的戏剧演出,才能被称为戏剧演出。
就在所有人都担心这真实的火炬会引发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的时候,这黑色幕布从上向下直接一卷,十多个火炬便消失在了黑色幕布当中,紧接着出现的就是代替黑色幕布的红色幕布,代表着黑森林已经被这些人的火炬点燃。
这一手与其说是表演效果,更不如说另外一出更像是魔术一般的表演,直接引燃了包括南疆大臣在内的所有人的情绪,不过南疆大臣在看到齐月望过来的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的时候,就轻咳了两声,重新坐了下来。
挥舞着火炬同时投掷出去的架势确实唬人,但是齐月总感觉这架势中缺少了一些气势。明明在“破釜沉舟”的情况下,他们的叫喊声应该更为决绝才对。
“这出戏剧确实好,就连我这种对戏剧极其挑剔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为他们鼓掌了,”南疆大臣悻悻地喝了一杯酒,随后就像是为了缓解尴尬一般看了一眼齐月根本没动的酒杯,“对了,王上,这一品酒很好喝的,你不尝尝?”
齐月对酒实际上谈不上喜欢,就算别人说这酒是好酒,齐月也是尝不出来的,而且很多人都认为度数高的酒才算得上好酒,不过这种再简单不过的区分酒的质量的方式,齐月向来是不喜欢这种评判方式的。
但盛情难却,齐月还是浅尝辄止,不过让他惊讶的是,这一品酒竟然根本不像是高度酒那般,反倒更像是果酒,带着一丝丝的甜味。
“这一品酒啊,不得不说有点意思,虽然没有别的些贵得要人命的酒的劲头大,却比那些酒多了一些风味,正可谓喝了也不醉,是‘文人雅客之酒’,而且这种酒也是一品楼独一份,每天出售的坛数都不多的。”
可能是因为这群“五大三粗”的人每天都喝酒,偶尔喝到这种度数不高的酒,说不定就会让人以为这种酒是珍贵到不能再珍贵的酒。
不过齐月本身对酒也没有特别深入的研究,这种事情少说点总是没错的。
大舞台之上的红色幕布不停翻转,在红色幕布之下隐现的人影和激昂壮烈的音乐更是让人联想着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但是伴随着戴着青鬼面具的将领站在另外一个高台上,右手举剑,左手抬着一个黑黑的圆球状物体。
只听他高声喊道:“魔王已经伏诛,诸位平魔军之人,只要把眼前的那些妖魔肃清,我们在这场战争当中就胜利了!”
听到这一声大喊,演员和一楼所有的观众都大喊大叫了起来,虽然齐月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如此激动就是了。
不过当他看到南疆大臣的眼睛当中似乎也有一些发亮的神采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自古妖魔不称王,青莲剑下头无两。”
虽然台上那个人说的这句话很是大声,不过台下,包括南疆大臣都轻轻地说了一遍这句话。
“妖魔在青莲宗家的面前绝对不能称王,但假如有妖魔称王了,就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