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安有两个哥哥,都死了,两房留下一儿一女,把周建安当成了唯一的亲人,所以这么些年都有进京团年的习惯。
值得注意的是,周建安算是幺房的长辈,所以他的侄儿侄女比他也就小个十岁左右,现在已经是当爷爷的了。
那这样一来,举家进京可就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大家子。
周建安家的别野,原本装修得就不是豪华范儿,看起来偏古朴一些,每当大房二房两大家子一来的时候,嚯古朴就变菜市了。
骆叶躲在卧室里,周昊把太妃椅挪到了门口,让她半躺着听楼下客厅拉家常,周昊在旁边捏着嗓子学人说道“三爷,不是我说你,官都当到天上去了,也不舍得换一套大一点的房子,你看看我们老家,那洋楼建的是三层加天台,楼底待客,二三楼加起来九间屋子,天台还可以赌钱,依我看啊,你这日子过得还没咱乡下爽快咧”
阴阳怪气的周昊跟他那楼下的堂侄儿媳妇的声音如出一辙,连说的话都是一个字不差,骆叶笑得捂着肚子嗔骂道“你个作死的东西,快临盆了,不能大笑,宫缩难受,容易提前生哈哈”
嘴里说着难受,骆叶却笑得不能停,周昊一见,干脆也不学了,蹲在骆叶的身边拉着她的手没好气道“你看你,我跟你说这些,那是希望你跟我同仇敌忾,怎么还就笑上了”
骆叶不笑了,做了几个深呼吸,手放在肚子上,小家伙也不知道是头还是肚子一下就凑了过来,安静了不少。骆叶的心踏实了,冲周昊说道“三十老几的人,你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拉帮结派啊这不都是亲戚吗听听你讲讲段子得了,还指着我跟你一起怼亲戚”
周昊摇摇头道“没让你跟我占一个山头,就是我跟你讲讲我和三丫头从少年时期到现在为止成长的心路历程,这也是为什么老三不想在家里待的主要原因。”
骆叶明明在兴灾乐祸,却怕这快当爹了都不够沉稳的周昊爆炸,于是只能摆出一副心疼的神情,满是关怀地看着周昊,说道“那也得待得住啊,房间都让人给占了。”
“说得是啊,这帮亲戚来就来呗,还指不定要住多久,我说给他们在外面开房,他们说那哪儿成中,住酒店不就成外人了吗,死赖在家里不走,把空房间全给霸占了,三丫头回来一看没房间,扭头就走。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帮东西躲起来骂三丫头妈死得早,没家教”
话说到最后的时候,骆叶的怒点算是被戳中了,看了看周昊,他这个二哥哪里是为自己鸣不平啊,分明是在为三丫头叫屈。
骆叶心想,摊上这么一家子亲戚,也真是够倒霉的。再一想,最好别惹我,不然我可没那么多道理给你们讲。
骆叶是独女,父母两边的亲戚的距离掌握得合适,亲情在,从不过问插手对方的家事,这是底限,所以到骆叶这儿的时候4笤既缡恰
周昊趴在的骆叶的肚子上,轻轻地说道“得亏是你嫁给我了,不然这间屋子今年又得捐出去了。”
这一大一小地凑在一起,记骆叶母爱顿时爆棚,笑道“不怕,我保护你们,谁要敢欺负你,我跟他没完。”
“别,这种得罪人的事情还是交给方长吧,这家伙是怼人小队的队长,从来不嫌事大,我爸不是稀罕他吗,让他干这坏人。”
“啊你这么看得起你妹夫啊没准儿他为了进门儿,装起孙子来比谁都溜呢”
周昊摆摆手,笑道“老婆别闹,从我第一眼看到这小子的时候,他就没装过怂,一个临时工就把处里的几个领导怼得屁都不敢放。外面那几个货,还真就只能他才有办法了。”
骆叶想了想,叹道“可是这个点儿了人都没回来,买不到机票,从华南就算开车,也得十七八个小时吧,到家都明天早上了”
“放心,方长这小子我还是有数的,他没这么不靠谱,今晚吃饺子之前,肯定回来”
说道吃饺子,楼下立马有人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包饺子啦”
骆叶意味深长地瞅了周昊一眼,躲得了初一,哪儿能躲得了十五啊,还没等到周芸和方长回来,终于还是要正面交锋啦。
在周昊的搀扶下,骆叶终于还是下来了,脚尖刚沾一楼的地板,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哗地冲了出来,生生撞在骆叶的腰上。
周昊抱个满怀,骆叶捂着腰,疼得嘴都张大了,猛抽着凉气,宫缩加剧,全身都抽紧了,那感觉十分不好受。
刚才还“欢声笑语”的,来这么一下子,屋子里的温度都降下来了。
梁淑玉第一个冲了过来,一把搀着骆叶,着急道“叶儿,没事吧”
骆叶咬着牙,挤出一丝笑来摇摇头,手死死地抓住周昊背心的衣服,让他沉住气,千万别发作。
“你给我过来”
十一二岁孩子被他妈拧着耳朵扯过去,照着屁股就是两巴掌,掸灰似的,看着不痛不痒,不过作势却是很凶地骂道“你个找死的东西,你要是给你堂叔婆撞出个好歹来,我看你怎么收场,你个杀千刀的玩意儿”
“行了行了,大过年的,这么打孩子多不好看你堂婶儿不也没事吗,好啦好啦,孙子,来,到爷爷这儿来”
周建安的大侄儿护犊子地把闯了祸的小兔嵬子给拉到跟前安慰道“没事没事,别哭啊,不碍事的。”
不碍事这特么的就可笑了,抓住周昊的手,不自觉的就撒开了,骆叶有一种关门放狗的感觉,很想大叫,“阿昊,给我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