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扶着化石树,尽量避开那个血腥的岩穴洞,艰难的向里边靠去,她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突然这样的炎热,她不是属于那种晒不得阳光的娇气女,从她选择登山就可以看得出来。
岩石上的温度大概已经达到四十多度了,也许她以为太阳和月亮离她近,并不是一种错觉,夏悠难受的扯了扯自己的长袖衣领,皮肤上的灼烧感,迫使她寻求一处可以暂时躲避阳光的地方,只是显然怀里的小狗崽,并不能等太久,刚处理完伤口的它,呼吸短而促,带着发炎时的滚烫感,它和她同样缺水,原本应该湿润润的鼻子,翘起了一大块死皮。
夏悠不敢耽误,果断的脱掉自己的外衣,为小狗崽遮挡阳光,这时的阳光是迎面直射过来的,树叶的绿荫全都跑到了岩穴洞后。
夏悠勉强的踮起脚,将距离她最近的那片树叶子摘下,顶在头上,她的发丝脏且乱,原本到腰的长发,在摸打滚爬中纠缠至肩,她没有时间去顾及自己现在的形象如何,因为只着短背心的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疙瘩,有大有小,这让她疼痒难耐。
不过好在随着她的深入,阳光的威势渐渐弱了下来,夏悠能够明显察觉到来自不远处的湿气,这不禁让她有些兴奋,至少还有期望不是?脚下的苔藓,也在不知不觉中多了起来,这是个好现象,这种植物向来喜欢潮湿的环境。
头顶上借由被树干穿透了的岩石,漏进来的太阳光越来越稀少,一排排竖笛圆孔状的光晕,让脚下的苔藓,坑坑洼洼的绕过,形成的不规则图形,像是自然赋予太阳的形状,很奇特,但是,夏悠并不打算继续停在原地观看。
她来到了最后一个光圈处,那里空出的岩石底,光滑平整,占据的光圈面积最大,也是最明亮的地方,正后方横亘着一枝占据整个岩穴口三分之一的树干,上面冒出头的苔藓,断断续续,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断层,像是被某种生物啃掉一般,绿色的细雪状雾体在阳光的氤氲下,让其生长过于茂盛的苔藓,形成了绿色的瀑布,如同垂柳似的挂垂。
夏悠迟疑了,她不敢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证,这棵断掉的枝干后面,不是怪物的巢穴,圆弧形的断侧点,越看越觉得像是那怪物的翅膀形状,她该停下脚步,立马逃离此处的,可是那来自洞穴深处,湿气十足的风,吹的她心猿意马,像是被灵魂里的某种yù_wàng蛊惑一般,她停不下脚步,直至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她才从自己的幻想里逃离而出。
看不见的未知在一点一点侵蚀她的勇气,夏悠伸出一只手,向前方探去,那是保护自己的姿势,脚底的路开始变得陡峭,偶尔她还会踩到一种软绵绵的生物,她很怕,怕踩死它,也怕它会在黑暗中肆机攻击她,同时,也许下一步她会踩空,掉到那个前不久才看过的无底黑洞里,谁让这个岩穴是和树共生的呢?谁知道哪里会被树的枝干穿透,哪里又不会被树的枝干穿透?它的叶子是那么的大而密集,完全遮住阳光的提示,也不是不可能。
夏悠一边怀疑一边自我鼓励,终于在一个石子的干扰下,顺着倾斜无比的洞道滚了下去,许是老天看她实在倒霉,居然半道上让她的脚,无形中勾到了一条藤蔓,就这样,夏悠成功的倒立在半空中,一动也不敢动,怀里的小狗崽哇叽一声,很是脆弱。
夏悠连忙松开一点紧密的怀抱,如果以前救它是出于她对生命的敬畏,那么现在救它,就不单单是敬畏了,它对她来说,更像是一种精神的寄托,是对这个世界的适应与接受,也是对原本那个世界的祭奠,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但是知道,她不想孤单的一个人呆在这个世上。
夏悠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她是想镇定的想出着地的办法的,可耐不住,她在寻找办法的途中,发现头顶上有一只观察她许久的怪物,它用着一个至高上位者的姿态,俯视着她,本来还是绿幽幽的双眼,在与她片刻的对视中,刹那间就红成了一片,血液般包裹的竖瞳里,是对食物的由衷渴望。
绝望和希望的来临,同样悄然无声,一个是百花齐放的绽雅,一个是冬季凋零的凄诀,命运的不可捉摸,让夏悠的心脏没有片刻得到安宁过,她不明白,活着对她来说为什么是那样的困难,明明她都已经一退再退,几乎没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奢望了,为何她的人生还是那么的荒凉?愿意接受与不愿意接受的,她都已经接受了,可是,她还是不能活下去,是个什么样的道理?如果物竞天择最终选择放弃她,她该无憾瞑目吗?
在无数念头砸向夏悠时,她的登山鞋被藤蔓缠的脱了底,无知无觉中,她的人就像枝头飘零的枯叶一般,洋洋洒洒的坠向地面,这样也好,起码在怪物咀嚼她的时候,她不会感到疼痛,夏悠不喜欢懦弱的闭上眼睛哭泣,所以,她选择睁开眼睛,迎着头顶上怪物的双眼,恍惚间,她的眼睛还是闭上了,不知从何处漏进来的阳光,越来越盛,刺的她不得不暂时闭上眼睛,以适应强光带来的暂盲。
再次睁眼,她的世界一片光明,她甚至可以看清她身处的岩穴有多大,这里的藤蔓和花草、苔藓都是怎样分布的,原来昨天的轻盈感,并不是灵魂出窍带来的,她是真的在飞,且还是那只怪物抓着她的腰,漫无目的的飞,不一会儿,她就飞出了岩穴洞,周边的鸟很多,像是受了惊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