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邢愠收刀转身,只见一个白衣少年,负弓佩剑,正在远处策马奔驰,胯下那匹骏马四蹄生风,顷刻之间已载着那少年奔至邢愠面前。少年勒缰下马,看着邢愠持刀,也不在意,笑问道:“这位兄弟,为何要伤我的部将?”
“你的部将?”邢愠心中疑惑,却并未多想,因而站直了身子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朗声道:“我本无罪,这厮栽赃陷害,说我勾结太子谋反,我兄弟看不过眼,便替我说了几句话出头,没想到竟被这畜生一刀砍死了!今天我若不杀了这个畜生,便对不起我那新死的兄弟!小兄弟你若知趣,便不要多事,待我手刃了这狗贼,自然便会去官府请罪,到时候要杀要刮,我也毫无怨言!”
“这”那少年听邢愠说完,不由得眉头微皱道:“若你所言属实,那这魏勇的确是该杀。”这般说着却又话锋一转道:“但这仅仅是你一面之词。我却不能信你。”
“邢某所言句句属实!”邢愠朗声道:“不信你可以去问我身后的狱卒兄弟们,还有他带来的秦王府兵!我那兄弟卜智明的尸体现在还在牢里!全都是证据。”
“哦?”那少年笑道:“秦王殿下的府兵都来了?在哪里?”
“就在里面!”邢愠挥刀指向牢房,正要带着少年进去一看究竟,却忽见一个弟兄急匆匆地跑出来道:“邢大哥,刚才那帮府兵见到你把魏勇打到,一个个都从后门逃了。”
“哈哈。”那少年听这狱卒说完,不由得笑道:“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赶这个时候?还真是巧呢,这位邢兄弟未免太会编故事了些。”
“人命非儿戏!谁跟你编故事!”邢愠听少年非但不信他,竟然还说他说谎,不由得一下子火气,怒道:“你既不信,那便闪开!让我结果了这狗贼!”
“这却不行。”少年从背上取下长弓别在马鞍之上,那马聪明伶俐,少年只轻轻拍了拍它马背,它便懂了一般,缓缓行至一旁。静立着不再动弹。“今天这个人却是不能让你杀掉。”少年抽出腰间长剑,挡在不省人事的魏勇身前,对邢愠道:“不过咱们两个倒是可以来个赌注。”
“我没心思和你胡闹!你若知趣,便赶紧让开,不然别怪我刀下无情,连你一并杀了!”邢愠此时满心愤怒,只想快快结果了魏勇便回去照看卜智明的尸体。“这般畜生之人,犯不着再搭上你的性命!”
“巧了。”少年横剑在前,望着邢愠道:“我的赌注便是,若是你能打败我,那么这家伙就任你处置,若是我赢了,那不光你要放过这魏勇,自己还要乖乖跟他回去领罪。”
“胡搅蛮缠!我没工夫理你!”邢愠被这少年说得烦躁,便忽然长刀一转,用刀身直往那少年身上拍去,希望借着那刀的冲力将少年击退。“想玩找你自己朋友去!”
长刀横扫,带起一阵劲风,地上魏勇的衣袍也跟着猛地一动。邢愠本不想和少年动手,因而方才这一记刀身横挥并没有使出全力。可没想到就在他转头这一瞬间,手中长刀却挥了个空,并没有打到那少年。邢愠心中疑惑,左右看去,却寻不着那少年的身影。
“我在这里。”身后忽传来少年的声音。邢愠身子猛地一颤,吓得一下子回过身来,原来这少年竟不知何时绕至了自己身后,且是在一瞬之间,竟没有一丝声音。“你什么时候跑到我身后的?”邢愠心中惊恐,方才如果拿少年不是开口叫他而是用长剑在他身后这么一刺的话这么一想,邢愠不由得整个人一阵后怕,也不敢小觑这少年,因而正了神色问道。
“就在刚才啊。”那少年笑道:“现在你可愿意同我比试了吗?”顿了顿道:“你若不同意的话,我可是不能让你带走这人的。”
“怎么个比法?”邢愠知这人武艺高强,便也不敢鲁莽,因而问道:“我若赢了,你又反悔,却又怎么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少年笑了笑,指着地上不省人事的魏勇道:“比试很简单,我保护这家伙,你来出招,倘若你能击败我,那这人我便交给你任你处置,再如果你能弄伤我哪怕一点,也算我输,这人照样让你带走,你看这样可算公平?”
“伤你一丝一毫也可?”邢愠不敢相信这少年竟然说出这样自信的话来,不由得有些不信道:“你这是在开玩笑吗?”
“自然是认真的。”少年笑着,横起宝剑在前道:“伤到我一丝一毫,我便输!”
“好!”邢愠大喊一声,右手忽地一刀迎头劈下,这一刀有万钧之力,他料想少年不敢硬接,定要躲开,这样自己便直接一刀砍下,便正好将那魏勇砍死。这般想着,却不见那少年躲闪,邢愠心中一惊,便想收刀,可那雷霆之势已出,如何收的住,刹那之间那长刀已劈至少年面门,便要将他劈成两半。
“嘿。”眼见那长刀落下,少年微微一笑,在刀刃即将触碰到面门的一瞬间电光石火的往一旁一闪,紧接着右腿猛地抬起横踢一脚,正踢在那长刀的侧身之上,如此一来那长刀落势虽凶,被这么一踢,那满刀的落势瞬间被弹至外侧,邢愠一瞬间只觉手腕一颤,伤口处便又剧痛起来,那长刀一个没握紧,脱手便飞了出去,在空中打了几个旋,一下子插在远处的地面之上。
“咦?”那少年踢飞邢愠的长刀,却皱起眉头问道:“你手腕有伤?”说着微微侧头,看道邢愠双手绷带,果真是有刀伤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