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砚台伴随着一声怒斥被狠狠的从堂上掷下,砸在那地上墨汁四溅。跪在地上的邢愠身上脸上被那墨汁溅黑了一大块,却仍保持着跪姿不敢动弹,任凭堂上之人惊雷阵阵,恶语不绝。而在两旁,却站着自己的同事,那夜先行离去的魏勇。
“十多个人抓不到一个重伤的老头,我养你们天天都是来混饭吃的吗?”堂上之人满脸愠色,厉声质问跪着的邢愠。“居然还被人挑断了手筋?亏你还有脸回来!”
“明府明鉴。”邢愠双手手腕都被包扎着,此时按在地上不由得微微颤抖:“那史靖忠虽受重伤,但仍有万夫不敌之勇。我和兄弟们虽然都竭尽全力,但还是没能拦住,为此”他微微咬牙,想到那晚情形,不由得心中痛苦。“为此我十多个兄弟都没了性命!还请明府明鉴。”
“竭尽全力?哼!我看你是临阵脱逃才对吧?”堂上之人怒斥道:“要真是像你说的那样,那史靖忠在一瞬间用铁扇击杀十多名矛手,那为何你却只是被挑断了手腕?难道是因为你比别人特殊?”
“这个”邢愠无言,因为自己哄了一下那女娃就免受了杀身之祸。这样的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更何况堂上的上司和这堂下的众人。“小人也不知,大概是因为那史靖忠此时已经力竭了,无力取我性命了吧。”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呢?”
“”
邢愠正沉默着,站在一旁的魏勇忽然站出来拱手报道:“那晚卑职抓到那个女娃,因其反抗,便打了她两个耳光,希望她能安静,没想到邢副将不仅出手阻拦,还因此对卑职恶语相向,卑职本不想和他发生口角,谁知他竟然将那女娃抢过,还想和卑职动手,最后还让卑职赶紧离开。如今那女娃被救,卑职心想,只怕邢副将和那史靖忠”
“魏勇!你这话什么意思!?”邢愠听魏勇这话,分明是污蔑自己与那史靖忠是同伙,有意包庇他们逃走。“我十多个好兄弟都被那史靖忠给杀了!你如今却来怀疑我!?”
“哼,我可没有这么说。”魏勇冷笑一声道:“只是我可听说,你和那十几个弟兄私底下有不少过节呢公报私仇却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你!”邢愠大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瞪着魏勇,似是要扑上去咬断他的脖子。和部下不和的明明是魏勇,自己没有向上面言明,没想到他此时竟然落井下石倒打一耙。邢愠满心愤恨,便要站起和魏勇拼命,却忽听得堂上怒喝一声,不由得又伏了下去。
“够啦!”堂上之声怒喝一声道:“让你们抓个小女娃,都这么多事儿。邢愠到底有没有包庇史靖忠还轮不到你来管,你先退下。”
“遵命。”魏勇拜着退了出去,却又用余光瞥了一眼伏在地上的邢愠,露出一丝轻蔑的神情。
“至于邢愠”堂上之人微微沉吟片刻道:“先押入大牢,等抓到史靖忠之后再一并审问。”
“吴世庸,你还真是人如其名,一无实用啊。”两侧押着邢愠下了堂,堂上之人正要起身,却忽听门外有人道:“凭我师兄的势力。”那人一面说着一面进了大堂。“莫说是十几个矛手便是再来几十个,也一样让他们横尸在此。”那人来至堂前站定,正是先时和史靖忠动手的魏善仁。只见魏善仁甩了甩长袖,看着堂上之人冷笑道。
“原来是魏先生。”吴世庸听他言语无礼,心中便觉不悦,眉头微微皱了皱道:“下官属下办事不利,自当严惩。”
“哼,得了吧。”魏善仁哈哈一笑道:“嘴上这么说,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我说的对不对?”他当然也知道是自己失误在先,没料到史靖忠竟然没死,便调遣军士搜查,说起来,主要责任倒是在他身上。“是不是在想:这个天杀的狗东西不是说那老头已经死了吗?结果害得我十几个手下丧命。”魏善仁嘻嘻哈哈,看着堂上吴世庸道:“何必那么虚伪,有话直说就好。”
“既然魏先生这么爽快。”吴世庸起身下堂,来至魏善仁面前站定。二人就这般面对着面看着彼此。“魏先生说史靖忠已死,书斋所余之人不足为惧,因而我们只派了十多个手下前去收场。按道理,魏先生应该留在那里,知道确定我的手下将那女娃抓获才对。但魏先生私自离开,致使那史靖忠杀死我十多名部下,挑断我爱将邢愠手腕。这事,我希望魏先生能给我个交代。”吴世庸仰头,看着高过自己的魏善仁,眼中没有慌乱,平静地说道。
“我听命于谁?”魏善仁满不在乎地一笑,低头看着吴世庸问道。
“魏先生如今是秦王殿下门客,自然是听命于秦王殿下。”吴世庸道,言语之中微微有些愤意。
“秦王殿下和你这个明府,哪个大?”魏善仁扭头看向别处,末了问了句:“你大?还是秦王大?”
“自然是秦王殿下。”吴世庸已经猜到魏善仁接下来说所的话是什么,但无奈,只得回答道。
“既然如此,我随秦王做事,什么时候轮得着你这个小明府管了?”魏善仁冷笑一声。
“那我那十几个手下”吴世庸知道这事就算是这么过去了,魏善仁自然是不能被问责的,邢愠是自己的得力干将,和魏勇不和他早已知道,所谓包庇之说完全是公报私仇而已。自己本想着找魏善仁寻个说法,没想到魏善仁却搬出秦王来打压自己,如此这般,虽是万般愤恨,却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