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跪谢,从此便日日与太子练剑。”

奉英一无所知,听得神往,自是深信不疑,木丹阳却早已听出端倪,便笑道:“我猜你那位故友一定是粗蠢非常,学了许久也没学到建成太子的一招半式吧?”

辛千彻白了木丹阳一眼,眼中得意洋洋,说道:“瞎说,我那故人虽是木讷,学武不快,可有道是勤能补拙。建成太子每日花三个时辰教他练剑,等回到营中,他自己又另外练上数个时辰,练到入迷处,竟是走路吃饭之时也不忘拿手指筷子比划一番,有时梦中练剑,手舞足蹈,竟打伤了数名身边熟睡的军士,自此无人敢与他同塌而睡。如此数月,竟也小有所成,那惊鸿剑法本就精妙,他虽只学个大概,可于临阵杀敌已经是有极大用处,渐渐的,他也能与太子并肩杀敌,二人日渐亲密,渐渐的平日里也不互称主从,只以兄弟相称,后来隋灭唐立,建成太子念他护主有功,便将那惊鸿剑赠送给了他。”

奉英两眼放光羡慕地说道:“哇,那位叔叔好厉害啊,爹爹,他叫什么名字啊?”

辛千彻没想到奉英忽然问及姓名,登时卡住,说道:“嗯,他叫嗯叫”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木丹阳看出丈夫窘境,忙接道:“你爹爹那位故人叫石儒复。”辛千彻得妻子解围,如释重负,忙说:“对,正是叫石儒复,那石儒复后来与我相识,一见如故,之后他卸甲归田,云游四海,那柄惊鸿剑,便留给我了,同样传给我的,还有那惊鸿剑法。”言毕,满是得意之色,便仿佛自己就是那位大侠一般。

奉英一下子蹦起来抱住辛千彻的脖子大叫起来:“哇,爹爹你也会惊鸿剑法啊,我要看我要看!”神情之中甚是兴奋。

木丹阳隐隐觉得不妥,虽说自家院内,舞刀弄剑也算不上什么,但毕竟现在客居长安,隐姓埋名,若让传了出去,只怕有性命之虞。忙说:“你爹爹年纪大了,现在可舞不起那惊鸿剑了,千万别闪了腰才好,还是别舞的好吧。”奉英听罢,神情瞬间颓了下去,‘嗯’了一声,便撅起小嘴,扭头不语。

辛千彻本来说得兴起,虽也有意持剑耍上一耍,但自知有诸多顾虑,便强忍技痒,按剑不出。现在见奉英闷闷不乐,便要想法儿子逗他一乐,又听妻子说自己年老体衰,虽然明知是说给奉英听的,为的是不让他舞剑,可偏偏他又是个不服老的人,妻子那一番话,无异于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于是当即站起,右手反手出剑,左臂弃了剑鞘,捏了剑诀,凛然道:“奉英,来,看好啦。”木丹阳知道他技痒,也不再阻挠,当下牵了奉英,二人撤了板凳,退到一旁。奉英抱了剑鞘,看着爹爹持剑站在院子中间神采奕奕,宛如一位绝世大侠,不由得手舞足蹈,喜不自胜。适时天色尚晴,远方乌云未近,小雪欲落还停,辛千彻大喝一声,向前横劈一剑,右手在招尾时刻变反握为正持,身子右倾,借剑锋去势一挥,舞成一道剑盾,将后背与头颈覆住,紧接着反身一脚踢出,带起一阵雪花,左手顺势接剑,向后急刺三剑,第四剑却在刺出途中折返,仍是向先时方向刺出。只是短短片刻,右手长剑已送出百余招。

奉英看他持剑舞动,只知道剑法飘逸凌厉,却不知这惊鸿剑法是那铸剑师专为建成太子量身创造的剑法。正是用于敌众我寡之时,乱军奔腾之际,如此场景,每每出招便需提防后侧敌人,听声辩位,或格明枪,或避暗器,进退皆可,攻守兼备。可见那剑法创者武功上的造诣。

辛千彻越舞越兴起,越舞剑越快,舞到后来竟把那重如玄铁的惊鸿剑舞成数百道寒光,将周身护住,正是惊鸿剑法中的‘鸿翼凌云’。此招用以应对敌人放箭,以快打快,虽只有一剑,却能挡百千箭簇,格物而不伤身。辛千彻运剑成风,直舞得地上积雪渐起,环绕周身,随剑而动,忽地听他大喝一声:“去!”横劈一剑,奉英只觉得耳边嗡得一响,紧接着便是‘嘭!’地一声巨响。竟是那围墙上砖瓦纷飞,被辛千彻生生一剑击出一个大坑来。

奉英看辛千彻舞剑成风,便想起幽并客之前以快剑斩杀强盗,不由得心中对比,心想:“也不知爹爹的剑法相比那幽并客又是如何。”又忽然想到自己的妹妹云锦,登时黯然神伤,待见辛千彻剑风击墙,摧砖倾瓦,不由得眼前一亮,心想自己要是学会了这套剑法,将来一定能找到自己妹妹,那幽并客纵使阻拦,也未必拦得住自己。如此想着,便要上前央求父亲交自己这惊鸿剑法,可谁知不待他开口,辛千彻竟惨呼一声,扑到在地。

木丹阳和奉英吓了一跳,忙围上前去,将辛千彻扶转身子,只见他脸色惨白,额间冷汗不断,木丹阳只当是适才练剑给仇家发现,中了暗器,奉英只当是幽并客藏在附近,暗中伤人。二人各有所想,都是心慌意乱,木丹阳急切欲泣,问道:“哪里中了暗器?快告诉我。”声音颤抖,甚是惶恐。

辛千彻躺在地上,双目紧闭,面色极为难看,只见他嘴唇微动,脸上神情甚是痛苦,艰难地说道:“我我扭到腰了”

(本章完)


状态提示: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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