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日敬雨淑私会尚文青,又以银两相赠,误打误撞被木惜怜抓了现行。木惜怜一番穷追猛打,这才将事情前因后果弄清。她自觉妹妹痴心甚苦,虽恨尚文青让她家里蒙羞,但毕竟尚文青于敬家有恩,这些她也记得,心想倘若能玉成此事,再续二人前缘,那也算得上一段佳话。她想到此处满心欢喜,便去寻王夫人商议,岂料王夫人对尚文青恨透至极,非但不肯同意,听她说雨淑私会尚文青,不由得大生怒火,竟将雨淑锁在了家中,意欲隔绝了她和尚文青的来往。木惜怜求可不成,不由得心情郁闷,接着便有了客栈戏耍李奉英,酒楼醉抢盐豆之事。一番折腾之后,心中愤懑之情仍是不得消解,眼见自己妹妹相思成疾,手臂上的伤痕一日多过一日,木惜怜爱妹心切,见不得她再自虐,因而心中一动,心道:“既不让明见,那私会不就成了?我只消夜里悄悄将雨淑带出府去,让她与尚文青偷会一番,待得夜尽时分再接她回来。神不知,鬼不觉,既不违娘亲的意,又解了妹妹的苦,如此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也?”
木惜怜这般一想,自觉天衣无缝,因而便即行动,她叫来负责看守的丫鬟雪若,先是一番恐吓威胁,用的多是师父当时闯荡江湖的伎俩,接着又塞了甚多银两与她。那雪若是近些日子才买进府中的婢子,平日里胆小怕事,言语不多。她被木惜怜一番恐吓,自是吓得连连点头,见大小姐接着塞给她大把银两,便又喜得心花怒放,磕头发誓绝不泄露秘密,期间王夫人差人来问敬雨淑情况,雪若果真守口如瓶,没将此事泄露。
家里安排妥当,接着便是去找个可供二人幽会的地方,木惜怜本想寻家客栈,但她敬家家大业大,又是商贾之家。江南千百家客栈,十成中到有七八成和她敬家颇有联系。倘如胡乱定房,料想终是会泄露天机,因而最后无奈,却是将幽会之所选在了城外十里芳菲林中。眼看万事俱备,现今只差尚文青到来,木惜怜白日里欢欢喜喜去尚文青家中将此事告知了他,本指望他会惊喜异常,没想到尚文青神态冷冷,竟是丝毫没有前来相会之意。木惜怜见他这般神情,心中不由得来气,但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她一改平日里傲慢无礼的神情,恭恭敬敬地去了,却又在半夜叫了李奉英同行,穿了黑衣,蒙了颜面,夜里再访尚家。本指望好言相劝,让他回心转意,岂料三句话不和,便即吵了起来。木惜怜心头火起,指着尚文青鼻子大骂一顿不知好歹,便即动手,一掌将尚文青打昏了过去,装进了麻袋之中捆好,心想:“我便将你捆了拖过去,等你见了我妹子,看你还要不要离开。”接着便是和李奉英因为一句玩笑之言大打出手,前文已述,不必再提。
敬雨淑本在入夜时分便已经在城外芳菲林内等候,只待木惜怜将尚文青领来一诉相思之苦,可没想到如今木惜怜将人带到,她却已经不见了踪影。李木二人寻遍了周围林中,却仍是寻她不见。木惜怜见寻不着妹妹,不由得慌了手脚,拉住李奉英的胳膊道:“我妹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她一定是等太久,等得着急了,所以一个人回去了对不对?”她说这话时语气慌张,与其说是猜测,倒不如说是祈祷。李奉英见她慌乱,忙安慰道:“很有可能,你千万别多想。”说着将尚文青放下安置在马车之中,又扭头道:“说不定雨淑姑娘现在已经回到了家中,咱们先回去看看。”说着拉她上车,挥鞭策动马车,便朝城中行去。
木惜怜嘴上不说,心中却仍是担心,她知道自己妹妹身娇体弱,定不会只身一人出入城中。如今马匹车辆仍在,人却已经不见,要说已经回家,当真是牵强的很。但事已至此,如今却也只好抱着一线希望。她只求自己回到家中,一推房门便看见雨淑。便是给她骂上一顿,让娘亲狠狠责罚一番,那也绝无怨言。
车轮悠悠一阵,车马已行止敬府门前,守夜门丁见是大小姐回来,忙开门相迎,李奉英不便跟进,便在门外等候,心想但愿一切无事,只是一番乌龙。倘若雨淑姑娘真的出事,那只怕不光木惜怜要深深自责,连王夫人也难免跟着一起悲伤。
李奉英如此想了半晌,忽听得院内一阵喧哗,抬头去看,却是木惜怜慌慌张张地冲了出来。只听得木惜怜惊惶道:“没有!雨淑没在家,连雪若也不见了!”
李奉英听木惜怜说雨淑不在家,不由得心中一沉,知道事情不妙,但听她说雪若,却不知是谁,细问之下才知是负责看守雨淑的丫鬟。只听得木惜怜拉着那门丁吼道:“雪若呢?雪若去哪儿了?快说!”
那门丁见木惜怜模样凶狠,不由得心里害怕,平日里便知大小姐是个泼辣角色,如今不知何故犯了她冲,以至于她这般凶狠。只听那门丁颤声道:“雪若说她家里老母忽然抱恙,要回家照看些时日,傍晚时分便匆匆走了。”
“走了?她不是被夫人安排下来看守二小姐的吗?怎得便这般走了?夫人怎会同意她走?”
那门丁此时才知大小姐这晦气却不是冲着自己,二是冲着那丫鬟,因而语气也就稳了些道:“这事小人却不知道,夫人这几天身子倦怠,今天很早便睡下了,并没有问过此事。说不定雪若那丫头提前报备过也未可知。”
“不会的,绝不可能。”木惜怜隐隐已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但一时半会儿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李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