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尚文青被重重地摔在众人面前,庭上是怒气冲冲的雨淑父母,庭下是各个凶神恶煞的家奴。木惜怜眼角通红,正坐在王夫人身旁低声啜泣,看到木惜怜拖着尚文青进来,眼中又是关切又是伤心。
“说话!”木惜怜站在尚文青身旁,抽了长剑在手喝道:“愿不愿意娶我妹妹?”
尚文青缓缓地起身,扭头看了看四周,只觉整个厅堂之上的人各个都是光鲜亮丽,便是丫鬟仆人,看起来也比自己雍容华贵的多,自己一身麻衣旧袍,与众人格格不入。这般想着,心中便不由得一酸,再看堂上敬雨淑眼眶通红,显是哭了许久,一副梨花泛露,柔梅融雪之姿态,让人看了忍不住地心疼,升起一股想要好生怜爱的念头。“雨淑...那晚果真是你...”
“住口!”王夫人怒斥一声,身旁的敬雨淑身子不由得猛地一颤。“再敢说这些污言秽语,我叫人打烂你的嘴!”敬雨淑将前因后果告诉了父母,王夫人自然知道他所说的那晚是什么意思。
敬老爷在一旁虽不言语,但看向尚文青的眼神之中却带着深深的鄙夷之色。尚文青见到他这般神色,眉头便不由得锁了,双手在袖内紧握成拳,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幼时敬老爷带着雨淑道自己府上做客,那时的敬老爷看到自己的时候是何等的亲热关切。
“你在想什么?”敬老爷显是注意到了尚文青神色的变化,冷冷道:“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竟然敢对我的宝贝女儿做出这种事情来?你是个什么东西?还当自己是之前那个风光无限的大少爷吗?”
“我现在不过是一介平民,又能想些什么?”尚文青冷笑一声,瞪视着敬老爷道:“只不过如今见到老先生,便忽然想起了旧时在家中接待老先生的光景,心中微微有些感慨罢了,想不到十多年未见,我这儿天翻地覆,敬老先生却还和当年一样,丝毫没有改变啊。”他说这话,看似恭维敬老爷,实际却在讽刺敬老爷阿谀奉承的嘴脸多年无改。
果然,敬老爷脸颊微红,干咳了一声道:“年代久远,老夫年纪大了,早已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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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自然。”尚文青冷冷道:“不该记的,自然该忘。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像敬老爷子这么善忘。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敬老爷这么...这么有手段。”他本想说厚颜无耻,但心想雨淑在旁,这般谩骂有失体统,加之身在敬府,还是不要太莽撞的好,因而改了口说敬老爷有手段。虽是如此,却也不是恭维,他自小和敬府打交道,敬府所干的种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他自然也都知道,如今说敬老爷有手段,也算不上是什么假话。
敬老爷见他咬着过去不放,只怕再讥讽他两句便要无端生出些事来,堂上虽都是敬府的人,但毕竟人多耳杂,万一传了闲话出去,难免会生波折,因而便改了话道:“过去的事儿咱不说,咱就说当下的事儿,你如今对我女儿做出这种事来,你想要怎么办?”
“我说过了,尚某不过是一介草民,无权无势,又能做什么选择?”尚文青强忍着怒火道:“不像敬老先生您一样,能只手遮天,能移山填海。看不惯的东西和人,总有办法让他消失。天大的灾祸,总有办法自善其身。只可惜我父亲没能从老先生您身上学到那么一星半点,不然我尚家也不至于落得个今天的下场。”
尚文青每说一句,那敬老爷脸色便红了一分,诚然,为了让敬府壮大,那不光彩的事情敬老爷着实做了不少,别的不说,单单当时尚家落难之时,敬家不但没有雪中送炭出面拯救,反而落井下石推波助澜。算起来若不是当时敬老爷这个大人物的证词,那案件也不会这么快的就下结论。
王夫人见敬老爷面容抽搐,知道他是被尚文青戳着痛处,因而忙接过话来问道:“我们今天请你来不是和你胡搅蛮缠的,你这般出言不逊算是个什么道理?你既然也曾是富家公子,就应该知道自己家的背景也未必有多光彩。”
此言一出,不光是底下下人开始小声低语,连敬老爷也忍不住摇头,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凑了嘴过去低声斥道:“那儿有你这么说话的?你这不当着众人的面承认咱们做的事不光彩了吗?”
王夫人被丈夫一训,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还没来得及解释,便听到尚文青冷笑一声道:“我爹自然没有敬老先生这般手段,能在官府的眼皮子下面在自家商船里夹带盐铁,能由沿江的水贼护送行船。”他越说也恨,额头不由得爆了道道青筋起来,木惜怜虽不懂商,却也知道他言语不善,忙止住了他道:“今天让你过来是问你正事儿,谁同你说这些有的没的。”
尚文青哼了一声讪讪地住口,却又道:“王夫人说请我,尚文青还是从没见过拿剑抵着脖子请人的。”
敬老爷挥手,示意木惜怜撤剑,木惜怜会意,撤了长剑退开。
“老夫今天请你来是问你。”敬老爷道:“你既然对我女儿做了这种事,那你愿不愿意,娶我女儿为妻?”
“我不相信有这等好事。”尚文青冷笑一声道:“或者是说,我不相信敬老爷你会做这种亏本买卖。”
“你以为我还有的选择吗?”敬老爷神情严肃起来道:“看来这么多年你也学了不少东西了是吗?既然如此,咱们就明了说吧。你毁了我女儿清白,现在她身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