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怜怎么还不来?”两军对垒,霍生手里握着小木棍皱着眉头喃喃道:“怕不是被她老娘给关起来了吧?”一条大街,几十个孩子分成两拨各站一方,彼此剑拔弩张却互相毫不示弱。
“要不咱们别打了吧?”尚文青面有怯色,手中短棒微微颤。“打架不好万一伤着碰着”他曾是富家公子,还没到那飞扬跋扈的年纪,此时不过是个十来岁不到的孩子,一般人家的打闹他自然没有做过。
“你别怕。”霍生见尚文青一脸害怕的神情,只当他是害怕,因而安慰道:“好哥们别怕。这种都是小场面,你是没见过之前我和惜怜两个人打对面十来个呢。等待会儿开打了你靠后站,我来保护你就是。”
尚文青无奈,只得跟在他身后,却忍不住地回头张望,希望能在人群里看到木惜怜的身影。这个丫头平日里上蹿下跳,没想到自己如今竟也会有希望她在身边的日子。
“那边的!”霍生这边正在制定战略,忽听对面孩子群里有人喊话,显然是这群孩子的小头头,只听那孩子道:“卖糖人的丘老头年纪大了,现在不来我们城南了,俺们兄弟们只不过是想买个糖人,你们为什么不让俺们来?”
“就不让,怎么了吧?”霍生大声喊了回去道:“一个月前俺们的人到你们城南去探亲,被你们那儿的人围着打了一顿,还把身上的糕饼都给抢了。是你们先动的手,现在别来恶人先告状。想来俺们城南买糖人,就得交钱,每个人一个月五文钱。”
“五文钱?你们怎么不去抢?”对面那人大喊道:“一个糖人才两文钱。”
“抢的就是你们。”霍生哼了一声道:“就是要让你们知道,俺们这边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他们就是想买几个糖人而已,要不就让他们买吧。”尚文青真不愿看到两帮孩子因为几个糖人大打出手,因而凑上前小声道:“打架不太好。”
“兄弟你别说话。”霍生神色严厉,竟看得尚文青微微有些惧怕。“这不是几个糖人的问题,他们欺负咱们的人,现在又想来咱们这儿买糖人,要是我同意了,那那个被打的兄弟该怎么想?这可不是几个糖人这么简单。”说着又扭头冲那边大喊:“今天这钱你们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说着木棒一举,指着方才说话的那个孩子喊道:“给我打!谁能把那个人给我抓来,今晚我请他吃烤鹅腿!”
此话一出,群童一下子沸腾起来,糖人便宜,这边的群童早已吃腻,城南的那帮孩子吃不吃得上和他们并无多大关系,可这鹅腿可着实是个稀罕物,即使是逢年过节,也不一定能吃得上几次,况且霍家的烤鹅誉满全城,谁都知道那味道着实香美,谁都想去尝上一口。因此霍生此言一出,手下孩童无不兴奋异常,各个奋勇争先,潮水一般地便朝对面扑了过去。
对面那人虽然带着一群孩子也是拿着棍棒石头,但却不是真心要来和霍生这边打架的,不过是多叫些人来撑撑场面,只求这边给个方便而已,又哪里会想到这边不由分说便开了打?眼见对面众孩童潮水一般地涌了过来,哪还有半点战意?早就吓得连连往后退去。
不过一刹之间,两群孩童便缠斗在了一起,尚文青被人群推搡着,身不由己地也加入了这场激烈的‘战斗’,虽身在其中,却也只是闪头躲身,并未真正出手,心里只默默叨念:“木惜怜你个蠢丫头,怎么还不来,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难倒你的东西吗?”
敬府
“难死我了啊!”绣花针叮咚落地,木惜怜抱头扑进毛线筐里。“这种东西怎么绣地出来啊?”放在她面前的,是一幅只绣了几针的丝帕。
“娘可是说了。你今天不把这个绣完,就不让你出门。”敬雨淑也在在一旁刺绣,看到木惜怜这般窘样,忍不住掩口笑道:“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惜怜姐姐,也有头大的时候呢。姐姐,我的可要绣好了。”
“好妹妹救命啊。”木惜怜见敬雨淑再有几针便要绣完,忙端着毛线筐凑过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道:“我的朋友们都在等着我呢?我的好妹妹,你忍心让他们继续在那里苦等吗?”
“娘特地说过,不让我帮你的。”敬雨淑面有难色道:“况且也不过是让你绣一朵花而已,已经是非常简单了。”
“可是我不会啊。”木惜怜欲哭无泪,顿了半晌终是道:“好妹妹,你今天要是不帮我,只怕尚文青就有危险啦。”
敬雨淑微微一怔,那手中的绣针便停了,忙问木惜怜究竟是怎得一回事。木惜怜支支吾吾,却终是将和霍生相约聚众寻城南孩子们的晦气之事说了,又说尚文青如何如何也参与其中,只听得敬雨淑脸色都白了,颤声道:“他他平日里话都不爱说几句,你怎能拉他去打架呢?万一要是被人伤了可怎么办?”
“所以啊,好妹妹你得帮帮我。”木惜怜见敬雨淑脸色,忙转了话道:“你赶紧帮我把这玩意儿做了,我才能赶紧过去保护他啊。”说着又将那毛线筐举了举,眼中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敬雨淑愣了愣,听木惜怜这话,竟也忘了再说职责之语,忙接过木惜怜的丝帕,穿针引线地缝了起来。到底是闺阁秀女,不消片刻便将那花束绣好了。
“好妹子,你真好。”木惜怜一把抓过丝帕临窗对着光看了起来,一面看一面还啧啧称赞个不停:“真不愧是我的好妹子,绣得真好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