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她去镇上买毒药,同时奇怪地要我和美丽参加孟老大的出殡,我就感到不对劲,她单单在我们那一桌饭菜下毒,所以吃饭前她才故意把三个外姓人支走。又因为春灵不小心看到她买的毒药,怕他泄露秘密,所以才狠心地把他推入坟坑,恶毒的女人。就是这样,肯定是这样!”
“但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贾一白想了想,说:
“她可能只想针对我一个,不料你们都在,所以索性一起毒死!”
“但要想满门灭口,你姐不在啊!”
贾一白摇了摇头说:
“我姐应该感谢我把碗摔碎扎了她的脚丫子,不然今天倒下的不止杨妈妈一个!”
一句话使气氛重新悲伤起来,孟仁德低下头沉默良久,低声说:
“我对不起她,对不起你娘,我两个都没能守住,我无能,我该死!”
说着悔恨的朝自己扇了两巴掌,这让贾一白想起刚才的噩梦:
“爹,我娘,是被孟仁义杀死的?”
孟仁德惊讶地抬起头来,红着眼睛问:
“你,你怎么知道的?”
贾一白不再怀疑,虽然孟仁义早在几年前就被自己吓死,但如今再次证实他就是杀死娘亲的凶手,仍然忍不住咬紧大槽牙,恶狠狠地说:
“我要报仇!”
“可是,他已经被你吓死了,也算报仇雪恨了!”
“哼,还有孟秀,宋建设,孟爱民,柳阿夏,还有孟秀的娘,他们可都还活着!”
贾一白咬牙切齿地说,他也要学孟秀来个满门抄斩,孟老二一家,一个都不放过。
“你这样,你这样做跟孟秀有什么区别?”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孟仁德沉思了一阵子,悠悠地说:
“按你的逻辑,你应该把孟家所有的人都杀掉,还有李秀莲、孟仁道、孟爱国,还有,还有你那个奶奶!”
贾一白有些凌乱,不知如何应答,但突然想到一个人物——李秀莲,这女人白天的时候只看到她在厨房里低头忙活,看到他时也一句话都没说,怎么在这次事件中她表现得如此冷漠,仿佛置身事外?
但没多久贾一白便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不,不只孟秀一个,李秀莲肯定也参与其中,不然孟秀一个人忙不过来。没错,肯定是李秀莲在饭菜上下了手脚,说不定,说不定孟秀的一切行动都是听她的指挥。哦不,应该是孟家所有的人都参与了。下毒,这就是他们对付我们一家人的阴谋。特别是老太婆,这对她来说已经熟能生巧,她十几年前用过一次,现在再用一次根本没有难度!”
孟仁德不由得再次睁大双眼,不解地看着贾一白熠熠闪光的眼睛,觉得自己的儿子拥有一颗简直不可思议的大脑,堪比福尔摩斯。结论是如此瘆人,原因也好像一目了然,那就是雪玉,不过,分析的过程在哪里?有什么证据?
“不,你说的不对,你那个奶奶从来没想过要你的命!”
这最关健的一个问题使贾一白看似流畅的思路卡了壳,他愣了愣,对孟仁德的否定无从辩解,只好心虚地说:
“说不定,她现在变了呢!”
太平间外已经坐着杨外公和杨外婆,两位老人难掩悲痛,看到贾一白和孟仁德之后又开始嚎啕大哭。贾一白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们,看着风烛残年之时又失去独生女儿的老人,心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老师面容安详,神色平和,丝毫看不出已经去了天堂。她那张仍然俊美的脸,看起来像在沉睡,只不过沉睡的时间比较长,可能几十年,也可能上百年。但是早晚有一天,会有一位爱她的男人把她吻醒,就像睡美人的故事,而那个男人,一定会是孟仁光。
生与死果真只有一步之遥,贾一白与她相距如此之近,但已经阴阳两隔,看到她隐隐翘起的嘴角,他知道她走向天堂的路上肯定遍地鲜花,蝶舞蜂忙。而远处等待着她的男人,正全身闪着金光,张开双臂,露出他宽阔的胸膛。
“好了,快点决定,是火化还是拉回去土葬,太平间停一天可要收一天的钱!”
工作人员未待贾一白的思绪回到现实,便着急地催促道。
当时江苏省虽然已经推行火葬好几年,但由于人们的传统习俗,不是说变就能变,所以当地政府对土葬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尊重死者家属的决定。杨外公和杨外婆对孟仁德说了“你定”两个字之后便相互搀扶着走出太平间。
重新回到病房,杨外婆由于太过伤心,体力不支,躺到病床上沉沉睡去。杨外公虽然强打精神,但在他脸上再也找不到精神矍铄的样子,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贾一白心疼地看着遭受致命打击的两位老人,不觉流下两行清泪。
“老八,听医生说是中毒,你给我说说怎么会中毒?”
孟仁德看了看贾一白,从孟仁礼被撞身亡说起,把贾一白的猜想和真实发生的事件连串起来向杨外公讲了一遍。最后杨外公气愤难当,“蹭”地站起来愤怒地说:
“我去找殴阳,我要把凶手绳之以法,就地枪决!”
“但是,爸,我们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如果她们死不承认,咱们也没办法啊!”
“我相信欧阳会撬开她们的嘴,给我女儿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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