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权昨日直到宴席快结束时,才从外面匆匆回来,吃了半顿饭,又匆匆地离去了。
小伙伴们看他不顺眼,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晚饭后他特意陪着一起聊天打牌,大家不好当面打脸。虽然不至于一笑泯恩仇,但相处起来总算没有刚开始那么僵了。
赵仁权心中还悔恨呢,当初说好三五十年才回来的人,才刚刚一年,竟然就出现了。如果早知道赵老三这么快就回来,他怎么可能和刘娟翻脸。
对于广东的情况,虽然杨天友他们语焉不详,但从传言和如今的排场来看,赵仁虎他们一定在广东发了大财。就算他现在事业小有成就,也不可能像赵仁虎一样买得起汽车,办得起碗碗都是肉的酒宴。赵仁权心中有些后悔,如果去年他不留下来,和赵仁虎一起南下,凭借他的手段,说不得现在两台车都买上了。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吃,何况宁zuò_jī头不做凤尾,跟着赵仁虎他永远是万年老二,哪有现在这般风光。赵仁权稳了稳心神,自己选择的路,就是条死路,闭着眼睛也得走完。
即便赵老头和父母大吵一架,平时见着面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他赵仁权却能屈能伸,舍下脸逢迎,怎么着也会有效果。
交情总是处出来的,看,小伙伴们现在不照样和他说说笑笑了吗。
赵仁权端起酒杯,正式道歉:“三哥,以前是我的不对,怠慢了三嫂,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请看在年轻气盛的份上,饶我一二。三嫂,对不起,我错了!”
说完了话,端起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杨天友忍不住嚷了一句,“拿三哥的酒给三哥道歉,不诚心。”
赵仁权尴尬地一笑,“这不是忙吗。而且我邀请三哥去我家,三哥心中有气,可能也不会登门。听说你们明日就要走,我也来不及置办酒席,就借花敬佛了。形式不到,心意却是十分。我是真心向三哥三嫂道歉的。”
赵仁虎接了酒,一饮而尽,“都是兄弟。前事莫叹,过了就过了。我们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赵仁权心中冷笑,果然被他算着了,当着他的兄弟面前,赵仁虎绝对不会下他面子。兔死狐悲,如果赵仁虎对以前的兄弟下手狠,反过来,对现在的兄弟以后焉能不狠。赵仁虎就是为了安杨天友几个的心,做做表面功夫,他也不会不给自己面子。
如果不是赵仁虎铺子的位置好,赵仁权能不能主动求和那还真说不准。他单干了一年,自然知道一个地理位置好的铺子,和一个差的有多大的区别。虽然自己的铺子也修造好了,但当初为了贪便宜,买的是最角落的地皮,就算摆摊,收益和现在相比多少会有所下滑。赵仁权还想继续租赵仁虎的铺子,他就不得不低头下矮桩。
刘娟酒水沾了沾唇,给了赵仁权面子。
赵仁虎等了等,发现刘娟还是没有动作,心中颇觉奇怪,按照她的性格,早跳起来伸张正义了。
刘娟老神在在地回看赵仁虎,眼里的意思,你有话怎么还不说
。
赵仁虎也不想一想,当年他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作风,刘娟不出头,一家人还不被人骑脖子上拉屎啊。这辈子他已经有了彻底改变,既然能遮风挡雨,刘娟又不是傻的,干撒不躲在男人背后乘凉,非要强出头呢。厉害的女人背后,必有一个软弱的男人,说的就是上辈子的赵仁虎两口子了。
赵仁虎只好道:“权弟,听说你的铺子竣工了,恭喜恭喜,终于在镇上有自己的铺子了。我……”
赵仁权没让赵老三将话说出来,抢着道:“得多亏了三哥,借钱给我周转。现在我有这一切,都是三哥的功劳。三哥,不瞒你说,我的店子虽然已经竣工了,但那地方偏僻,不太好做生意。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着实缺这一笔收入,所以我想,能不能把店铺继续续租给我。”
通常这般当众明说了,对方顾忌面子,是不好意思不同意的。赵仁权心想,当道的铺子租金已涨到八十了,他续租当然以原租金续,这样又节省了一笔钱。
赵仁虎有些为难,毕竟是同村,他事情做绝了,通常会落人口实。
刘娟扯了下唇角,“赵老板,你租的铺子是我的,至少也得问问我的意见吧。”
赵仁权脸色一僵,看到赵仁虎了,他理所当然就觉得该和他交涉,却忘了房主写的是刘娟的名字。
赵仁权勉强笑道:“三嫂,看在三哥的面子上,以前的事就不要计较了,好不好。我真的很需要这个铺子来维持生意。我手下一二十号人,还有我的家人,都指着铺子过活呢。你高抬贵手,我饶我一次。”
前倨后恭,卖惨卖穷,此人坏鸟!
刘娟挑眉道:“你的意思,我如果不续租,就是断人钱财,断人生路的恶人了?”
赵仁权忙道,“没,没这意思。我只是单纯想继续租下去。嫂子,你行行好,就看在兄弟们的面上,续租给我。天友,你们也帮我求求三嫂,就饶了我这一遭。”
都这样苦求了,如果不同意,那就是心地不良善。大家都是乡邻,做事留一线,才是处世之道。
杨天友几个有些为难,“这是三嫂的事,我们没有立场相求。”就你做的破事,人家能端起你的酒杯,那已经是给了天大面子,一个大男人这般苦求相逼,实在难看。
赵仁虎脸色有些难看,“阿权,再说下也没意思。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们大家都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