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六少爷是个好奇心重的,问东问西口无遮拦,大概是平时与世子爷不得亲近,今日尤为孩子心性。秦婉柔倒是婉约温柔,却喜欢话里有话,总是有意无意地扯上秦莅柔。秦臣宽又坐不住,在厅里逛来逛去,时不时抢上两句话。

昭珩应付了半响,也不耐烦了,面上虽笑着,心里却想这亲戚以后有的做,并不急在一时。

于是起身理了理衣袍,客气道:“时候不早了,府中还有些事,我先告退。改日相聚,我们再好好再。”

秦婉柔掩唇一笑,“世子这话说的好,只是“改日”是什么时候呢,别又让二姐姐等到猴年马月去。”

昭珩心里郁闷,仍笑着道:“方才我已说了,日后会常常登门拜访,怎么三小姐现在还来刁难我呢?难不成我从前纨绔了些,现在连说真话也没人信了?”

“怎么敢不信呢,婉柔玩笑似的一句话,世子倒有这些话来回。”秦婉柔娇嗔地佯装责怪。

六少爷打趣道:“二姐姐倒是不爱说话,我看世子与二姐是极合适的,哈哈……”

昭珩见这边越说越没个样子,又见秦莅柔只是坐在原位上,一语不发,生怕她恼,问了句:“莅柔,可否送送我?”

秦臣宽刚刚呵斥住自家六弟,正欲出来送昭珩,听见这话立即停下动作,恍然大悟道:“对,莅柔,你送送客人吧。”

秦莅柔抬起头,看了一圈那边站着的众人,又特地瞧了昭珩一眼,这才站起身走过来,“世子请。”

昭珩突然觉得,她一个人坐在那孤零零的,自己这群站着的,没一个能讨她欢喜。想到这里,昭珩心里郁闷,更急着离开了,不愿再同那兄妹俩站在那里瞎聊。

昭珩与她并排走着,见她目不斜视,看不出喜怒,白净的耳廓对着自己。一头乌发绾得简单利落,并未戴许多钗子首饰,却显得落落大方。一身白色与藕色交杂的锦缎长裙,配了一条淡色束腰。昭珩个子是不算矮的,她站在身边,却不显娇小。

他说了句废话:“玉佩收好了?”

“嗯。”

“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只能送这不实用的俗物,还望见谅。你喜欢什么,日后写个单子告诉我才好。”

秦莅柔淡淡道:“写单子未免轻狂,哪有那么些东西可喜欢。左右都是世子的心意,莅柔怎敢挑三拣四。”

“并不是敢不敢的事情,是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才能投其所好不是。说句不害臊的话,你跟我如此客气,要客气到什么时候呢?”昭珩有意放慢脚步,想把话跟她说个清楚。刚才在她院子里,还没说起来,就被秦相给搅和了。

秦莅柔不作声,虽也同昭珩一般放缓了步子,却只顾看路走自己的。

昭珩见再走就到门口了,只好耍赖停步,问:“你可知我今日为何上门拜访?”

秦莅柔顿住步子,转过身来,冷冷地,“世子是想我知道,还是不知道?”

“这是什么话。”昭珩笑说:“我既然问你,自然希望你能知道,好不辜负我一番心思。难道我被强迫上门,也拿出来考你不成”

秦莅柔听这话,忍俊不禁地舒展了容颜,“论口才,我不能与世子比。”

“不论口才,论真心。”昭珩见她脸色终于和缓,于是上前两步,鼓起勇气,左右手分别牵上她的两手:“此真心不是爱慕之心,若我那般轻浮,自己也不信。此真心,是改过之心,自省之心,诚挚之心。无论如何,莅柔,我从前欠了你不少,今日上门,为的就是表明心意。今后,你我二人是要白首与共的,若是一辈子都像从前一样彼此熬煎,于你于我都非好事。”

秦莅柔安静听完这一番话,竟没有想挣脱出手的意思。可她不说话,昭珩便也着急,从她眼里看不出半点情绪,疑心她不相信,又道:“你对我的怀疑我明白,心中的顾虑我也清楚,你且瞧吧。我如今大难不死,还等着后福嘞,有什么好骗你的。”

这一段话,没有十分的真,也有七分了。昭珩心里一早就明白,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崭新人生,这是大祁陈王府世子的命运。这个身份一切的事情,他都该负责到底,甚至比之前的主人更负责。

秦莅柔是从出生就与他绑上关系的,他自己声名狼藉,借着这个机会,洗白自己,补偿秦莅柔,怎么也是一件聪明事。

况且昭珩对她极有好感,旁的不说,就但刚刚牵她的手,她未曾反对,昭珩心里忐忑之余,也跟吃了蜜一般。说来也奇,明明才见过两面,在寺里那次也谈不上一见钟情,可昭珩此时,却分明有了恋爱的冲动。

他心里想,难不成自己骨子里就传统,就有接受包办婚姻的潜质?亦或是这一份重活之后的责任心,告诉他眼前这个姑娘,下个月便要嫁给你,于是那种不得不爱的潜意识便出来了。

是这样吗?倘若秦莅柔长的不好看呢,脾气暴躁或者做作,身有缺陷或性格古怪,他还能这般平静地接受这桩亲事,想着补偿人家吗?

昭珩不敢肯定。

两个人各有心思,不知不觉终于也走到了大门口,昭珩笑道:“这一样的路,有的人嫌长,有的人嫌短,我算是感受到了。劳烦你了,快进去吧。”

秦莅柔静静听完他的话,淡淡道:“世子慢走。”

昭珩突然觉得自己的话,是不是太多了些,人家说不定现在正在心里骂自己没完没了。

“我说的话,你别忘了。”昭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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