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浩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伊小帆冷着一张脸,忙忙碌碌的,他想说些什么,只是一张开口,看到他冷漠孤傲的面孔,想说的话也被噎在了咽喉处,只是嘴巴微微张开,迷茫的看着他,忘记了自己要干嘛。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天就暗了下来。整个天空像是被包在了墨色中,仿佛一福不小心被墨汁侵染的画作,模糊了画中原有的勾勒线条。
刚刚朱管家差人来说,晚宴准备好了,请钟离浩和伊小帆前去茱萸亭吃饭。
说起茱萸亭可是一个很有来头的地方,一般在府中吃饭是不会选去这个地方的,只有在迎接皇室族人才会去那里。今天因为是四皇子和三皇子大病初醒的好日子,厨房里刚做好晚宴时就听三皇子说要在茱萸亭里吃饭,让管家准备准备。
钟离浩转身走出内室,站在主厅里,看着那把古琴,想起这个好几年都没有人去过的茱萸亭。那时候,他们还多不大,有一次,贺兰将军从边疆回来,长公主为了给他的凯旋接风洗尘,就特意令人在新建的亭子里准备宴席。
那天朱管家刚刚把一切菜肴布置好之后,大家都要开始用餐了,三皇子,哦,也就是当今皇上,突然带着一名宠妃来到了将军府。因为那个时候,长公主和贺兰将军还在,府上其乐融融的样子好不和谐,皇上也就合着妃子一起用餐。吃过饭后,大家都开始吟诗作对,长公主无意间提起亭子还没有名,皇上便将它起名茱萸亭。茱萸,因成熟后变为红色,有喜庆之意,又因唐代著名诗人王维曾在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中写道‘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以此来表示对兄弟的思念之情,也许那个时候,皇上就是想表达长公主与他的情谊吧,只是后来,谁也没想到会成为那样。
“去吃饭吧。”伊小帆从内室里走出就看到钟离浩一言不发的看着墙上角落处的一把古琴。他缓缓地开口,淡淡地说。
“嗯,这边请”
灰暗的天空变得更加的沉重了,只是还未下雪,遍地的风迎着人的脖颈吹来,宛如一把把冰冷的匕首,划着皮肤涩涩的生疼。
茱萸亭里,三皇子和四皇子已经到了,欣郡主今天也换了一身深色的衣裙,披着件白鹳毛的披风,钟离浩看着有些眼熟,倒不是因为他记起了这是九公子的披风,只是看着款式不像是女子的,有些许的豪放大气罢了。
“钟离哥哥,你身体好点了吗?脸色怎么看上去还是好差啊。”欣郡主看着脸色有些许苍白的钟离浩,关心的说。
他们三个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因为九公子的缘故,欣郡主小的时候总是喜欢三天两头的跑来将军府里玩。那个时候他还是刚来将军府,对人都不熟,再加之他的父亲那段时间下落不明,母亲也不在身边,和府里的人他都不怎么接触,总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长公主和九公子,几乎不见任何人。只是那个时候的欣郡主活波开朗,和现在一样,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要干什么,自从知道他的存在后,就总是想方设法的来找他玩,小孩子嘛,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他也慢慢的变得爱说话了。
“我没事,就昨晚没休息好而已,让郡主担心了。”钟离浩笑着抱了抱拳,浅浅地说。
“钟离哥哥,你好客气啦,什麽担心不担心的,要照顾好自己,不然就没人好好照顾九哥哥了。”欣郡主撅着嘴,搅着手中的披风带子不情愿的说。
“哎,欣妹妹,你不是早决定要暂住在府上吗?怎么就要回去了。”三皇子戏闹的把玩着手边的茶盏,慢慢的嘬了一口。
“本郡主想回去不行吗?三哥哥,你就不能让让我吗?不欺负我不好吗?”欣郡主委屈的撅起了嘴巴,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她吸了吸鼻子,努力不想让眼泪掉下来,许是因为太难过,眼泪并没有听她的话,一颗一颗的从脸颊滚落,一直到淹没在厚厚的密密的白鹳毛里。
“欣妹妹,别不开心了,三哥他是无意的,别生气了,好吗?四哥哥待会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桂花糕好不好?”因为坐的位置,欣郡主就在四皇子的左手边,他伸手拍了拍欣郡主的肩膀,温和地说。
“爱哭的女孩就不好看了,欣儿最乖了,我们不哭好不好?”钟离浩看着对面正在落泪的女孩,想哄小孩子一样微笑的看着她。
可别说,钟离浩幼稚的言辞竟然把欣郡主逗笑了,她伸手擦了擦还粘在脸上的泪痕,破涕为笑,那模样看上去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不哭了,三哥只是那么一说,开玩笑嘛。”三皇子看着破涕为笑的欣郡主,提起手边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欣郡主,算是赔礼道歉了。
这份插曲过去,伊小帆也迟迟地来了,他还是和往常一样,一身红衣。刚刚在来的时候,本来他是和钟离浩一道的,可走到茱萸亭附近,他说自己要去换身衣服,就随自离开了。却没想到,换来换去,还是一样的红衣,只是比之前的那件厚了些罢了。
“来来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伊小帆公子,嗯,朋,朋友。”钟离浩磕磕绊绊地说,对于伊小帆是谁,他也不怎么清楚,只是从宁可儿失踪再到他为九公子治疗。不管他会不会认他这个朋友,只是他钟离浩认定了他这个朋友。
“你们好,我,叫伊小帆。”简短的自我介绍后,伊小帆就坐在了钟离浩的旁边,冷漠的看着满桌的菜肴,慢慢的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