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博君瑞心里总是对球叔自觉地生出一种距离来。
他们的关系,本来可以更好一些,而不仅仅是现在的客气。
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如果跟球叔好,便对不起父亲。
可他也知道母亲不可能为父亲守一辈子的活寡,她太辛苦了,有个人疼爱她照顾她,做儿子的也应该开心。
方方不知道博君瑞心里想什么,自顾自地道:“爸爸说,如果我能被北大录取,便奖励我一栋别墅,给我以后做嫁妆,真是疯了,我才多大,就想着给我准备嫁妆了。”
博君瑞微笑,“你今年都十八了,读完大学出来就二十三四,球叔觉得你应该可以结婚了。”
“我才不要那么早结婚呢,女人三十岁之前结婚,是最愚蠢的,再说,哥哥你都还没着落呢。”
“人小鬼大!”博君瑞道。
“哥,你真的不回去公司帮忙吗?”方方问道。
博君瑞道:“公司有球叔和妈妈打理就行,我回去做什么?”
“我也不想回去,我的股份要么都转给爸爸好了。”方方道。
博君瑞怔了一下,“为什么?”
“爸爸说这样方便管理。”
博君瑞淡淡地道:“有什么不方便管理的?现在妈妈是董事长,球叔是执行总裁,你的股份转让给了球叔,球叔就能怎么再比现在更好管理?这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方方耸肩,“反正我也不知道,爸爸这样说的。”
博君瑞沉默了。
如果说是方方自动提出,他觉得没有问题。
但是球叔这样说,那问题就很大。
作为公司的总裁,他也有百分之二集团股份,但就算没有,公司如今做主的还是薄家的人,完全没有威胁到他总裁的地位,也不会妨碍他做任何的决策。
方方手中有百分之九的股份,他有百分之三十二,妈妈也是百分之二十。
两位叔叔的手中,也各占百分之十。
也就是说,即便其他的股东要联合起来闹事,只要薄家的人团结一致,无人可撼动薄家的地位。
这事,让他心里有些不高兴。
送了方方回学校,他便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刚才方方说球叔要她转让股权,这是怎么回事?”博君瑞素来知道妈妈说话做事都是极为简洁,所以,便直入主题。
“这事我知道的,也是我让他去说的。”崔素芳在电话那头说,但是并未解释。
“是妈妈的意思啊?公司出现什么问题了吗?”博君瑞问道。
“有些问题,但是妈妈能处理,你放心吧。”崔素芳的声音有些疲惫。
博君瑞一向不过问公司的事情,听得妈妈这样说,便道:“那好,您也别太辛苦,至于方方的股份也不多,就别让她转给球叔了,我从我这里转百分之五给他吧。”
崔素芳声音微微缓和,“你转给他?你愿意吗?”
“都是一家人。”博君瑞道。
“那好,我到时候约个律师,把事儿办了。”崔素芳挂了电话。
崔素芳放下电话之后,慢慢地转动椅子,对着外头的落地玻璃窗。
这里是鼎晟集团大楼。
她的办公室位于三十二楼,从这里俯瞰下去,底下的一切,都是渺小的。
她一直很喜欢这种感觉。
有睥睨众生,把一切都踩在脚底下的痛快。
她是工作狂,今天才出差回来,没回家就直接到了公司。
“他说给我转多少?”崔素芳的身后,搂过来一双手臂,圈住了她的脖子,脸贴在了崔素芳的耳边。
落地玻璃窗里出现一张男性的面孔,俊美儒雅,四十左右。
但是,其实他今年已经五十岁了。
李球宽,崔素芳的第二任丈夫,方方和博君瑞的继父。
当年,他与博君瑞的父亲博振庭是好友,博振庭死后,他代替好友照顾遗孤,和崔素芳日久生情,博振庭死后一年,他们结婚了。
“百分之五!”崔素芳道。
李球宽露出微笑,“足够了,方方的百分之九,我的百分之二,他再给我转百分之五,我可以入主董事会了。”
崔素芳有些不确定,“你真要这样做?”
“难道你不想吗?”李球宽抱紧了她,问道。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崔素芳不明白,“你我难道现在还要分彼此?”
李球宽轻轻摇头,“不一样,你虽然嫁给了我,但是你住在薄家的大宅里,我也得跟你住在一起,我不能一辈子都屈居在薄家的光环底下,我也应该有我的事业。”
“这些年,委屈了你。”崔素芳握住他的手,轻轻叹息。
“为了你,怎么都不辛苦,只是,我也得为我们,为方方策划未来,君瑞手中有百分之三十二的股权,他如果要入主公司,下一届的董事会会议召开的时候,董事们肯定会推举他为集团董事长,那我这个总裁,也就形同虚设了。”
崔素芳问道:“你真的听说他要回公司来?”
“千真万确,吉吉亲耳听到的,吉吉是他的姨妈,是你的妹妹,总不会骗我们吧?”
李球宽抱着她,“你想啊,他如果被任命董事长,这些年咱们做的事情,他会不知道吗?如今看着是我们心腹的那些人,未必日后就不会是他的心腹。”
崔素芳不寒而栗。
她眸色一冷,“那我们真的可以预防得到吗?”
“为什么不能?我入主董事会之后,有投票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