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靖予回到天字一号楼隔间,止不住来回踱步,他想冲出去一把拉走秦轻霜,可又碍于吴氏的脸面,不敢轻易造次。毕竟一想到有可能和外来岳母伤了和气,心中还是有些惧惮。想他堂堂燕家军统领,何时这么畏首畏尾过,实在憋屈。
他一边不安的来回走动,一边又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尤其是秦轻霜开口说话时,更是恨不得爬在墙上抠出一个洞来。
一墙之隔的包厢里,白洛捂着鼻子,还是觉得鼻腔痒痒的有些不舒服。
秦轻霜歉意的冲他笑笑,身子又朝旁边挪动了些。“早知白公子不适,霜霜可不敢擦这些劳什子。”
“无碍,是我自己的原因,与霜霜姑娘无关。”
吴氏坐在他们中间,不停喝着茶水以示尴尬,“洛儿好不容易来一次扬州,若是不嫌弃可以去秦府小住两日,有霜霜作伴不会无趣的。”
白洛与吴家的小少爷玩的来,吴氏嫁来秦家后几次回门探亲,都能碰见自己小兄弟邀请他来府上做客,两人年岁差不多很合得来。
“多谢吴姨好意,此次是奉旨去漓州办差事,不能多耽搁,等事情一过,洛自然会登门拜访。”
秦轻霜夹了块白斩鸡蘸着酱汁送入口中,听到白洛这样应下来忍不住抬头看他。似乎知道她会惊讶,白洛只是淡然一笑,眉头一挑饶有兴味的看着她,也夹起一块鸡肉放入口中。
吴氏一听乐得两眼眯起来,虽说中途有插曲但不影响事态的走向也算了心愿。挽香和喜子相视一笑,都为秦轻霜感到高兴。
白家虽不是特别大的氏族,但却是正正经经的官家门第,比江家又好上许多。且白洛年轻有为,若不是吃了早年丧父的亏,再怎么也能在坐上正三品大官。
几人暗自得意,越看白洛越顺眼,只有秦轻霜很清醒,没有沉浸在小女儿娇羞中。
‘砰’的一声,隔壁传来桌子破裂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的秦轻霜顺顺小心脏,暗想隔壁藏着哪尊大神,这么不好伺候。
白洛淡定的喝着酒,夹起一块炸的金黄酥脆的肉片放在秦轻霜的碗里,笑眯眯的说道:“听说这个咕噜肉是本店的招牌菜,霜霜尝尝。”
秦轻霜礼貌点头微笑,吴氏笑的合不拢嘴,直言道:“洛儿和霜霜合得来,口味都差不多呢。”
‘砰’的一声,隔壁…隔壁又是什么碎掉了。
白洛无视隔壁的动静,吃的更欢,给秦轻霜夹菜的频率又高出许多。直到隔壁已经不再传出响动,估计是没东西可砸了,才总算消停下来。
一顿饭后,吴氏不舍离去,提议带着去湖边散散心,白洛婉言拒绝,只道有其他来客要访,改日再约。
送走秦轻霜,他又懒懒的坐回凳子上,‘啪’的一声打开折扇,颇有些取笑的说道:“出来吧。”
燕靖予再也忍不住,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举起手中的剑照着白洛就是一劈。
白洛撑开折扇挡住攻势,故作受伤道:“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怎么到你这儿全变了,我不过戏谑了几句,你有必要动真格么?”
“你是蜈蚣脚,她的冬棉袄,孰轻孰重用我说么!”
“噗!我白洛交友不慎,摊上你这么个王八犊子!”
“别怪我没提醒你,若你真敢踏入秦府一步,如同……”
“哎哎哎,这张桌子可别劈了,你有银子赔也别作践我的好酒。”白洛护住桌上的梨花酿,哭笑不得的推开他的利剑,又道:“真有这赶巧的事,没想到我依约见的姑娘竟然是你的心上人。”
“你早就知道我对霜霜……”
“恩,知道知道,从你摔茶壶那时候起。”
“你是如何知道隔间是我的?”
白洛收起折扇敲上燕靖予的额头,“你是不是受伤把脑子毒坏了,只有你去隔间我的影密卫才会下杀手,不然你随便叫个阿猫阿狗去试试。”
燕靖予收起长剑落座在一旁,悠悠道:“此事有些棘手,秦家和燕家目前的情况有些复杂,祖母痛恨霜霜断不可能让她成为的我世子妃。”
“其他的我先不问,我就想知道这姑娘知道你的心意么?”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究竟知道不知道?”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吧。”若那女人聪明一点应该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白洛揶揄笑道:“燕世子,我同你相知十几年,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怂包的一面,还真和战场上那个威风凛凛的你不太一样。”
燕靖予委顿下来,有些无奈,“我自然知道自己这样是在放纵她投入其他男子的怀抱,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去表明心迹啊,你是世子,燕家又是这里的封王,这扬州城除了远在天际的皇帝陛下,就属你最大,再不然你就用强的啊。”
燕靖予白了他一眼,提起佩剑准备起身离开。
白洛紧接着说道:“她今日是遇见我,若是改日又见了其他人,你这么摔桌子椅子能阻止么?”
好像有几分道理,这么一说好像用强的也不失为一种绝顶好办法。
他顿了顿脚步后继续出门离去,白洛摸了摸眼角那颗泪痣,扬唇轻笑,对嘛,孺子可教也。
此次出行面见白洛,吴氏最开心。秦轻霜回了府,立马传来了两名裁缝说是要给她添置新衣。扬州城素来盛产苏锦,高质量的锦缎千金难求,为了让她更出彩,吴氏不惜花重金购置了几匹花色好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