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宗仁对于毒辣子又一次想加害容名扬的想法感到震惊。难道真的是因为感情,因为嫉妒那个叫容名扬的姑娘,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置至其于死地,毒辣子对自己说让风云教找出幽冥谷的人出手,黄宗仁停了好长时间,问了一句:“你们姐妹一场,这么做真的合适吗?”
毒辣子在身旁的花圃边折断了一朵青梅花,拿在手上,朝鼻尖嗅了一番:“好香。就是我不喜欢的味道。从今往后,这片花圃里,就不要种这种花色了。”
“是!”黄宗仁低着头,躬身行礼,虔诚地答道。
毒辣子走过这片花圃,坐在一棵青松树下的石凳上,一手摸着那棵两个健硕地汉子都抱不住的青松树,树身上的斑驳证明了这棵树有了年龄,“这树叫青松吧?”
“是!”
黄宗仁弯着身子,赶忙应声。
“还记得大叔叔带我从这儿离开的情景吗?现在想起来有几百年了吧?”毒辣子抬起了头,望着眼前毕恭毕敬地黄宗仁,眼圈明显泛起了红色,“那个时候,你尚且年轻,我求你求我的大叔叔不让我离开,因为,我还没有长大,还没有找到我的有缘人,可那个时候,你什么话都没有说,大叔叔强行带我离开,如今,百年之后,我又回到这里,以为我会忘记一切吗?”
黄宗仁没有说话。大叔叔说的话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他黄宗仁算个什么,何况,那个时候,自己只是初来此地不久,跟这个小姑娘根本谈不上什么交情。
“你知道那个叫容名扬的姑娘吗?她不只是当朝的名扬小公主,更因为她是叶秋前世的心上人,我一直以为,我不想记忆那些过往的事情,就可以一切都没有发生。可事实是,我只要看到容名扬那个姑娘,我就从心底生起了自卑。你知道吗?这种自惭形形愧地滋味很不好受。”
毒辣子声调突然高了起来,似乎她心里的悲伤只有她自己清楚。
“大叔叔说我和叶秋才是阴阳花蕾,天生一对,至死不会分离的鸳鸯命。可是,我也只是跟叶秋从小生活在一起,其实,那都算不上生活,大叔叔培育阴阳花蕾,我和他几乎谁都没有记忆。等有了记忆,我和他之间的所谓阴阳相合听起来更像是一处笑话。他喜欢的人不是我,不是我,知道吗?所谓我和他鸳鸯命的话就是我的一厢情愿,他一直都有一个喜欢的人,就是今世这个叫做容名扬的姑娘!”
黄宗仁看着毒辣子情绪悲愤,言语哽咽地样子,有点不知所措。这些年来,这个心性顽皮,不谙世事地小姑娘竟然在心里还藏着这种不为人知地情绪。
“虽然,他们之间一直都没有再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情劫,如今,他们又一次重逢,我一世追一世,到头来,我还是不断地麻醉着我的记忆,一次又一次看着他们恩爱,看着他们你侬我侬地样子,我的祝福算什么,是成全吗?是觉得自己应该是卑微地角色吗?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毒辣子由于情绪激愤站了起来,那脆弱而又失理智地情绪不断拍打着那棵青松树,斑驳而锋利地树身的老皮深陷在肉里,一片殷红显得格外刺目。
“一世我觉得成全,两世我觉得忍让,三世我觉得我自怨自艾,四世我觉得我应该离开,选择忘记记忆,五世我麻醉自己,选择让自己可以从头开始……就这样,他们没有在一起,我还是我自己。这一世,我很期待和他们再见一面,就只是一面。大叔叔说见到了就跟他回去吧。我答应了。可是,我见到了他们两人,见到了他们这一世,还是会相见,还是让人看起来那么恩爱,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与其他们一直分分合合,不如我来做些什么,就算我是错的,也比他们恩爱却要分离的结局要好的多。所以,我回复了大叔叔,我这辈子要做个罪人。做个彻头彻尾地大坏蛋,让他们生死两茫茫,长痛不如短痛。就是我被恨,我也不去计较……”
黄宗仁缓和地问着:“原来,快要回去的时限是因为大叔叔答应了毒奶奶的要求吗?”
毒辣子才停止捶打那棵青松树,低垂着头好半天,本来休整地头发此刻有些蓬乱。容颜似乎因为过分地激动而苍老了不少。
双手上的血还在不断地流淌。毒辣子原本娇小可人的模样一点一点变得苍老。黄宗仁赶忙撕下自己衣袖上的布料,不顾毒辣子的反对,赶忙把流血的地方包裹严实。他清楚,毒辣子是不能流血的,一旦流血就会容颜苍老,再难以恢复容貌。
看着黄宗仁紧张的像是自己受伤了一般,毒辣子眼神迷离,“为什么,这些年来,一直都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们不过认识几百年而已,守护着我这个人,值得吗?”
黄宗仁记得苍老说的话,没有说话。只是细心地替毒辣子包裹好。直到看到手上的血没有再渗透布料出来,仍是不放心:“我的屋里有上好的包扎药物,青松树皮有溃烂肌肤的能力,如果,不及时处理,伤口会感染的。”
说着话,转过身,想赶快离开。
“知道我为什么叫毒辣子吗?”身后传来毒辣子猛然地问话,黄宗仁顿住了脚步。
“……”黄宗仁支吾了一下,还是说道:“不知道。愿闻奶奶相告。”
话说完,身子依然没有转身,背对着毒辣子,眼神里情绪,也许只有他自己能够领会。
“又毒又辣,不近人情,这是我这辈子要做的事。所以,我叫毒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