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吴杰离开了临淄,前往自己的封地青岛。
虽然并没有统治权,但是借助国君田因齐的信任,吴杰觉得自己能够做的事情还是相当多的。
这可是开分基地啊,很多东西还是得自己盯着才行。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么将来齐国的统一霸业,就要从这里起步!
听到青岛的事情可能会让自己的齐国吞并天下之后,田因齐十分痛快的大手一挥:“逍遥侯只管放心的去!”
吴杰一走,田因齐就开始变得有些忙碌了。
这位齐国国君并不是一个很勤奋的人,大部分的国事之前都扔给吴杰和五大官们去处理。
吴杰不在,许多需要相邦做决定的事情就自然而然的向上汇报到田因齐这里。
仅仅半天的时间,这位齐候就已经不耐烦了。
把手中的笔一扔:“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大事,通通都留到逍遥侯回来,让他自己处理!”
田因齐站了起来,后面立刻有寺人跟上:“君候,现在去哪?”
田因齐不假思索的道:“当然去吴夫人那!”
“君候,可是咱们早上才刚从吴夫人那过来……”
田因齐怒了:“本侯去找本侯明媒正娶的夫人怎么了?就你话多!”
顿了一顿,田因齐还是停住了脚步。
大白天的,影响确实不好。
田因齐想了想,道:“对了,那个邹忌不是很会弹琴吗?你把他找来,给本侯弹弹琴!”
或许是因为质子生涯之时的朝不保夕带来的不安全感,当田因齐终于回到齐国继位之后,这位年轻的齐候就显得……很放纵。
对于田因齐来说,什么国事那都是要放在第二位的,第一位的是什么?那当然是享乐。
这年代的享乐活动其实并不算多,田因齐最喜欢的主要是两种,一个是赛马,另外一个就是弹琴。
在临淄之中,齐国大臣邹忌是一个很有名的琴大家,据说得到了百年前琴大家伯牙后人的授艺。
邹忌很快就来了。
田因齐看着邹忌,笑道:“邹先生今日要给本侯弹奏什么曲子啊?”
邹忌微微一笑,道:“回君候,今日所奏的曲目,乃是《高山流水》。”
田因齐目光一亮,道:“莫非便是伯牙弹给钟子期的那一首?”
邹忌点头道:“正是。”
田因齐顿时就来了兴趣:“邹忌子,快快弹奏,让本侯听上一听。”
伯牙和钟子期,那可是一对琴音上的知己,也正是因为这两人的友谊,所以才有了“知音”这么一个词。
邹忌也不推辞,稍微调试了一会琴音,然后就开始弹奏。
琴声铮铮,时而如高山巍峨,大气磅礴,时而又如同小桥流水,蜿蜒清澈。
一曲下来,田因齐如痴如醉,忍不住拍案赞道:“今日得闻邹忌子弹奏此曲,不枉此生也!”
邹忌笑着站了起来:“君候说笑了,邹忌些微琴技,能够入得君候之耳,便已让邹忌心满意足了。”
田因齐也是懂琴之人,两人聊起琴技,越聊越是投机。
田因齐心痒难耐,忍不住道:“邹忌子,不如寡人也为你弹奏一曲,你看看寡人的琴技如何?”
邹忌笑道:“臣洗耳恭听。”
田因齐命人拿出自己的琴,邹忌一看眼睛便是一亮,仔细打量片刻之后道:“君候此琴,莫非便是那传说中的瑶琴?”
田因齐哈哈大笑,不无自得的说道:“正是!此琴乃是本侯重金购得。”
邹忌赞叹不已。
田因齐调试了一番琴弦,也开始弹奏,弹的是一曲《大礼》。
片刻后,琴音止歇,田因齐用期盼的眼光看着邹忌,问道:邹忌子,本侯这一曲如何?”
邹忌正色道:“君候此曲,极佳也!”
田因齐心中颇为得意,但又唯恐是邹忌在拍自己马屁,于是又追问道:“好在何处?”
邹忌道:“大弦慢且温和,小弦高亢且清亮,十指勾弦有力放开舒缓,琴声和谐,大小和美,曲折不正之声不相干扰。如此,臣所以知君候之曲佳也。”
田因齐这一听,顿时就舒服了,笑道:“果然,论及这琴乐之道,邹忌子确实无人能及也!”
邹忌正色道:“君候此言差矣。这琴音之理包含万象,不仅仅是乐曲之道,便连那治国安民之道,也尽在其中矣。”
田因齐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道:“邹忌子此言,未免过于夸大其词了。区区琴乐,又如何能够体现得出治国安民之道?”
邹忌正色道:“既然如此,那么臣便要跟大王分说一番了。”
田因齐笑道:“那本侯也洗耳恭听便是。”
邹忌不急不忙的说道:“方才大王所奏的那一曲《大礼》。大弦慢且温和,此乃国君有为也;小弦高亢且清亮,此乃相邦有才也;十指勾弦有力,放开舒缓,此乃国之政令畅也;琴声和谐,大小和美,曲折不正之声不相干扰,此乃国之四时顺也。国君有为,相邦有才,政令畅通,四时顺遂,此乃大齐之现状也。若是琴音不调,则大齐必定也随之而混乱不已,故曰琴音调而天下治。夫治国家而弭人民者,无若乎五音者。”
田因齐初时还并不将邹忌的话放在心上,但是等到后来却越听越是惊奇,最后忍不住拍案赞道:“邹忌子此言,大善!”
邹忌微微一笑,道:“其实臣还有一些进言想要说,不知大王可有兴趣?”
田因齐大手一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