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忽明忽暗,耳边传来徐怀若高呼120的声音,可挣扎片刻,身体还是渐渐软了下去,连她自己都不知怎么的,就失去了意识……
*
“魔君之女,罪该万死!”
“快!烧死她!免得以后兴风作浪!”
“趁着那魔头闭关,赶紧绝了这后患!”
……
好吵……好热……
谁在说话……
“小魔头醒了!这么烈的火都烧不死,可见其功力!”
“快快,添些稻草上去!”
耳边一片嗡鸣,身上是滚烫的灼热感,夏然州睁开眼,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眼皮一翻,竟然看到一片火光。
那火还是从她脚下烧起来的。
“还真醒了!加火加火!”
“梅啸寒和贱女人夏然州的孽种,早日除去天下才能清净!”
……
怎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贱女人”?
夏然州暗自想,她从事销售这么多年,可能靠美人计是签下了几位大客户,可从来没做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
随着意识渐渐清醒,耳鸣淡去,鼎沸的人声混着大火燃烧稻草的杂声冲入大脑,夏然州只觉得自己头发丝也要烧起来。
凭着意识消失前的记忆,她应该昏倒在酒店里,醒来不是公寓,就该是医院才对。
可……
她定睛看了看,虽仍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但她觉得,耶稣大大牺牲也不过现在这个场景了。
熊熊大火自地面冲向天空,十字木架耸立于高台,稻草托起火焰,焚烧声杂杂作响。火光折射出的世界虚幻而朦胧,专属于灰烬的呛味随着烟雾环绕整个高台。台下人群列成方阵,张嘴讨论着,就像在欣赏一场盛景。
这放眼望去该有二百多号人了,还全穿着清一色灰色。那边还有抱稻草来加火的。
再加真得烧死了!
“等、等一下——!”
声穿熊火,震天撼地。
都说绝境之下才能发现自己的潜能,夏然州从未觉得自己嗓门可以这么大。
不过这声音……怎么这么嫩?
夏然州见抱稻草的愣住了,抓紧时间喊道:“这怎么……你们抓错人了吧?!”
“她说抓错人了?”
“怎么会抓错!我亲手把她从残月宫带出来的!”
“妖言惑众,别听她的!”
众人七嘴八舌,但说的差不多都一个意思。不过吵了片刻,一个较为雄浑的声音脱颖而出。
“等会儿,我且问问她!”
这声音是看起来大约有四五十岁的男人发出的,他留着络腮胡,像是这些人的领袖。他上前一步喊道:“你说你不是魔君之女,那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残月宫里?”
夏然州愣了。她从大火中望过去,那男人不属于现代的服装在视线中刺得扎眼,想想刚才听到的话,她顿时噎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
魔君?残月宫?
这……实在不像理应出现的样子。
皮肤烧灼感越来越强,渐渐由热上升到疼痛,看着台下莫名其妙的人和这莫名其妙的状况,她渗着冷汗,起了个大胆的猜测。
虽说这猜测已是当下最合理的,可她仍想做最后的挣扎,颤着声回道:“我刚刚在订婚宴上晕了过去,不是魔君之女,也不知道残月宫!我是夏然州,你们……”
“什么?!她说她是夏然州!”
“难道是夏然州转世!”
“愣着做什么!添火呀!”
……
绝望,赤/裸裸的绝望。
夏然州感受到脚下越升越高的火焰,第一次后悔对别人说出了自己名字。
穿越了。这个猜测是对的。
她顿时想扇前一秒还在犹豫要不要嫁给徐怀若的自己。
无病无痛无意外竟然也能穿越,这么,老天不管管吗?
而且,她怀疑马上要真“穿越”了——穿去天堂。
这么大的火,能活下来才见鬼!
好好的订婚宴也能穿越,再者,人家穿越都是小姐娘娘夫人,再不济有个青楼待待也不错啊!凭什么到她这里就是人人喊打,一穿就变驴肉火烧?
看这身体小的可怜,应该是个孩子,这么小就被活活烧死,爹娘该多心疼……
孩子别急,姐姐马上就来找你了……
夏然州叹息。头顶如身下火焰般炽热的太阳悬挂高空,万丈光芒引得火势盘旋而上,苍天白日之下,她作为穿越潮流中的一份子,就要英勇牺牲在异世界了。
此情此景,她突然想起徐怀若送的玛莎拉蒂,以及套在手上还没几天的钻戒。
她垂头,认命道:“烧吧烧吧……指不定就穿回去了……”
“请再坚持一下,马上就来了。”
夏然州突然睁开已经闭上的眼,灵台忽地清明起来。
一瞬间,她感受到身体周围吹来了些许凉风,连被大火阻隔的氧气也慢慢送了进来。
订婚宴上出现的声音!
台下的人排列整齐,全部仰着头观看火烧仪式,这些人中,有一抹白衣特别显著,虽然站的很隐蔽,但对绑在高处的夏然州来说,可谓是一眼就中。
为什么?因为那人戴了副扎眼的单边眼镜!
凉气源源不断包裹着自己,夏然州看着这抹身影,用方才那么大的声音道:“我看见你了,你是谁,是你把我弄到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