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头看着他们眼生,停下脚步问道:“爷们,干啥呢!”
“修桥。这不风大吗?我们想等风小点再开工。”一个技术员模样的人站起身来答道。
“修啥桥?铁索桥?”
老赵头挺意外,问道:“这桥反应多少年了,政府都没钱修,这咋忽然就开始修了呢?还赶的这么急,连夜开工啊?”
技术员说道:“可不是嘛,说是最近要有啥客商过来考察。县里头很重视,让明天上午必须完工,客人下午就到呢!”
“那可辛苦你们了!又是晚上,又是下大雪,可得注意安全啊!”
老赵头也没考虑那么多,反正政府给修桥就是好事,他转过头,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阮世雄道:“小阮,带烟了吗?我这烟,拿不出手啊”
“带了!带了!”陈晨和阮世雄登时会意,一人拿出一包和天下,一人摸出一包软中华,给工人们散烟。
老赵头很谦卑很客气地冲工人们技术员们点头道:“我是野猪岭的猎户。人都叫我老赵头,你们给我们修桥,那可是大功德啊。我们打心眼里感激。你们要有什么需要,就到野猪岭找我。明天早上,我带人给你们送饭来!”
工人技术员们接了烟,都觉得这老赵头虽是个山民猎户,但是办事挺到位,对他多了几分尊重,都点头道:“好说好说,谢谢谢谢!”
阮世雄又把仅剩的一根烟递给了老赵头,帮老爷子点燃,转头问那带头的技术员道:“什么外商啊?县里这么重视?”
“那我们哪里知道啊?”技术员笑了笑道:“总之很重视,我们建设局局长亲自讲话,听说等会杨县长还要来视察呢。
“真是好领导啊!”老赵头感动地道。
“他们这要是投资野猪岭?开发旅游?”阮世雄问道。
技术员说道:“应该不是投资这里,好像是投资县里吧,不过,他们应该和野猪岭有点渊源,听说在这里战斗过呢!”
陈晨阮世雄他们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难道他们和徐老一样,也是当年的新四军,抗日老英雄?
不过险象环生的铁索桥,前面的路就好走多了,至少心理感受上是如此。连续翻过两座山岭之后,终于抵达了野猪岭。
这是一个不大的自然村,统共几十户人家,建筑低矮,此刻被大雪覆盖,干净而纯粹,烟筒里飘出淡淡的烟雾,似乎童话世界。
“俺这里落后得很,才通电了两年,没有什么家用电器,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估计都睡了!”老赵头解释了一句,然后对贵客们说道:“晚上就在我们家休息吧!”
别看老赵头不起眼,但他在村里算是能人了,能打猎赚点钱,房子院落比较大,有两排大瓦房,陈晨阮世雄他们也有地儿住。
老赵头哐哐哐砸门,喊道:“老大,开门!我回来了!”
山石垒砌而成的院子里,一个房间亮了灯来,片刻后,一个憨厚的中年汉子披着大衣拉开了院门,后面还跟着一只硕大的土狗。
他瞧了瞧来人,道:“爷!来客了?”
“嗯,这是咱们徐司令的后人,是贵客,你赶紧和你媳妇把后院房间给收拾收拾,让贵客们住下!”老赵头吩咐道。
“我的老天爷,是徐司令的后人?”
老赵头的孙子赵晓光对陈晨他们肃然起敬,摸出兜里的纸烟让给陈晨和阮世雄,道:“抽烟!抽烟!快进屋!”
陈晨阮世雄阮萌进了前排房间的堂屋,他注意到,赵晓光行走之间,腿有点瘸,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右腿已经断了,装了假肢。
屋子里简陋得出人意料,墙壁全部都是山石垒砌得,被熏得乌黑一片,六十瓦的白炽灯是唯一的电器,家徒四壁,几件家具都是粗笨的实木打造的,连油漆都没刷,划拉划拉也卖不了几个钱。
唯一的装饰是墙上的奖状,从四十年代解放区临时政府的模范民兵,到六十年代的大比武,还有九十年代金陵军区的颁发的抗洪抢险二等功。老赵家竟然是祖孙三代满门忠烈,尽是英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