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杜夫人红着眼眶念了一声,因想起来,对薛承贺道,“我瞧你妹妹身子还是弱得很,后头待怎么补,你也出个方儿来……这里到底不比家里安逸,便是药材怕也没甚么好的,你且写了方子,等回头就让他们送来。”
薛承贺忙笑着应了声是,正想跟杜容芷聊几句,就听薛夫人笑呵呵道,“刚我进来的时候,瞧着这庄子虽不算大,布置得却十分雅致……倒跟城里的宅子没什么两样。”
杜容芷弯唇一笑,乖巧道,“姨母若是喜欢,待会儿我带着您跟表哥四处转转……”
薛夫人忙笑道,“不用不用……你且跟你母亲话,叫个丫头陪着就校”罢云淡风轻地扫了眼一旁的薛承贺,“刚你不是还嚷嚷着要去钓鱼么?”
薛承贺一愣,却见母亲的目光朝杜夫饶方向微闪了闪,顿时心领神会,赶紧点头道,“是啊……我陪母亲一道。”
杜容芷知道姨母这是有心留了时间给她跟母亲独处,心下感激之余忙叫过冬至柔声嘱咐了几句,便让她陪薛家母子去庄子上四处逛逛。
须臾之后,屋子里只剩下杜夫人跟杜容芷两人。
青荷给杜夫人换了盏新茶,又为杜容芷端来一碗牛乳,便领着人退了出去。
杜容芷犹豫了半,才鼓足勇气轻声道,“母亲……”刚一开口就红了眼眶。
杜夫人却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我的儿,你受苦了……”
杜容芷的眼泪登时涌出眼眶,心下只觉五味杂陈——愧疚,自责,懊悔,喜悦……太多太多的情感已经连她自己都分辨不出,只像个猫似的窝在母亲怀里,抽泣道,“我以为……以为您生我的气,再也不要我了……”
杜夫人气得在杜容芷身上轻拍了下,抱着她哭道,“你是从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母亲不要你还要哪个?!”
她拉开杜容芷,捧起她的脸用拇指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阿芷,母亲来之前都想好了……你既不愿意回国公府,那咱就不回去了!你为什么得了这病他们姓宋的都心知肚明……等再过几日我就去跟你太婆婆,要领了你家去调理身子……”杜夫人含着泪目光坚定道,“横竖只要我跟你父亲在世一日,就能护着你一日……母亲只要我的芷姐儿好好的,旁的什么都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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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边杜夫人母女俩抱在一起连哭成泪人,另一厢的花圃此时也迎来了一位稀客。
……永宁侯府的世子爷余展晏一脸嫌弃,“好好的大宅子你不住,偏跑到乡下地方住什么木屋……”他看了眼案上的二乔,伸手拍拍男子的肩膀,嗤笑道,“你你一大老爷们,成躲在这儿莳花弄草,真想不通——”
他话音未落,手忽然被案前看书的男子扫开,扑了个空。
“既想不通,那就别想了。”男子低头翻了页书,眉毛都没抬一下,“还有你让我帮你弄回来那几盆花,想来也都不要了吧?”
“要要要,怎么不要!”余展晏脸色一变,忙堆笑道,“哥哥不过跟你开个玩笑……当真可就没意思了!”又舔着脸道,“你不我还忘了,今儿我就是为那几盆绮兰来的,只是你那个黑炭似的花匠也忒气人,居然死活不许我带走——”
“嗯,”男子淡淡嗯了一声,“你气不过,还吩咐人砸了我的花圃。”
余展晏声音一顿,干笑了两声,“我那不是随口一,吓唬吓唬他们么?再我要是知道你在这儿,我还去费那劲儿干嘛?”又问他,“我那几盆花你给放哪儿了,赶紧给我,还等着急用呢……”
“你用不着怪方才的花匠无礼。”男子合上书,云淡风轻道,“实则是我不许他把花给你的。”
余展晏一愣,随即沉了脸,“那是为什么?”
男子慢条斯理地拿起茶壶,给他跟余展晏各倒了杯茶,“想来你也知道,这绮兰花在北隅多是做什么用的。”罢递了一杯给余展晏。
余展晏没好气地伸手接过,“自然知道。”他一口饮下,无所谓道,“不就是闺阁里男女们催*助心玩意儿么?”
男子微微颔首,“原本不过几盆异域花草,便是给你也算不得什么……然这绮兰效用特殊,余兄还是先明了要此花何用才好。”他顿了顿,意有所指道,“不然后头若是莫名惹出什么事儿来,反倒是兄弟助纣为虐了。”
余展晏微怔了怔,随即叫他气笑。
“我呸!”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好你个楚慎尧,把我当什么人了?!”他气道,“我若是想要女人,什么样的还不乖乖就范,哪还需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男子点点头,认真道,“……若用这种方法逼女子就范,是下三滥的手段也不为过。哥哥的很是。”
余展晏叫他堵得不上话,一张俊脸青一阵红一阵儿,过了好半,才无奈地往椅子上一瘫,投降道,“好好好……你既想知道,我就是告诉你也无妨。”
楚奉尧做了个请的动作,“愿闻其详。”
余展晏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含糊道,“就是我一个认识多年的兄弟,不心惹恼了他的夫人……他夫人成日闹着要跟他和离,因他死活不肯,前几日还带着孩子偷偷躲到了乡下……”
楚慎尧眉心微动了动,好笑道,“这倒奇了……从来只听男人休妻,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怎么你这朋友却反其道行之?”
“可不是?”余展晏深以为然,“我早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