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去医馆里却又是两说。
“这些日子多谢方公子来此搭把手,一年之初生病的人还不在少数,如果没了方公子在此,恐怕以我们这里的人手还不一定照看得过来。”一间医馆里,年迈的老大夫说着恭维的话,在他身侧正坐着方士。
这些话自然是夸大了。
方士在这里也不过是看病开药,至于其他事情是基本不会管的。
只是有了方士在此,这间医馆也多了几分名声。
光顾的人也就多了起来,不论是有毛病的还是没毛病的,都会来这里看上一眼。
方士医术高超,好评如潮。
名气也更甚了。
而医馆里赚的银子也多了起来。
“老先生过誉,不过是些许皮毛手段,哪里及得上老先生分毫。”
“若非方公子已经是读书人,还真想请公子一直留在此处,也好让老身收一个弟子。”
“也许此番大考落榜,还真有可能成为老先生弟子。”
“莫要开玩笑了方公子,如今方公子的才学,又如何过不去那大考?此番定是要入了上京做大官去。”
“承老先生吉言。”
说罢,却是各自大笑着。
只是身侧却传来一声唯独方士听得见的冷哼。
“两个人都是那般虚伪,方兄就不能诚实一点?”
“小白姑娘教训的是……”方士面色不变,却是侧过身去低估几声。
“方公子在说什么呢?”那老大夫察觉到了方士的异样,便询问着。
“啊……没什么,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在下就先去忙了。”
方士露出笑容,却是起身拱手,离开了此地。
也唯独他一人看见,在他身侧还跟着一个素裙少女。
小白这些日子倒是时常待在他的身边。
不曾如过去那般行踪不定。
起初方士还有些不习惯,但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习以为常。
“方兄早些对那人说死也不会待在此处不就行了,每天都说那两句恭维话,也不觉得恶心。”
“小白姑娘,这便是人情世故……”
“我自然是知道的,活了那么多年岁,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不过方兄……我就是看不惯!”
方士不禁苦笑。
就算看不惯也不必如此说啊。
同时也不禁感慨。
少女虽然活了那么久,心智在某些方面却依旧如同孩子一般任性。
“方兄不也这么认为,反正我是不觉得方兄刚才有什么愉快的时候。”
“既然在此处打零工,便说上那么几句好话又如何?小白姑娘还是不懂……”方士话说到一半,却是戛然而止,倒不是因为察觉到小白的脸色变了,而是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正堂,开始有人注意到方士的行踪,便低头掩嘴,“那在下就先去忙了。”
“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情,方兄就不觉得厌烦?”
“自然是厌烦的。”方士未曾细想,却是脱口而出,“只是如今那些事情不做,便没了工钱,小白姑娘若是觉得无趣,可以先行走开一会儿。”
“方兄这是在赶我走?”
只是方士再未理会少女。
已经与就近的一位忙着帮衬的伙计打了招呼,开始坐在台前给人把脉。
而一如过去那般。
在方士出现的瞬间,原本四散的病人队伍就自觉地分成了两部分。
看病的大夫一共也有十人。
但绝大多数都排在了方士面前。
如此现象起初虽然会引起其余九人不快,但久而久之,也就不了了之。
毕竟看病不是看戏。
关乎性命的事情,自然不会再有闲情逸致去挑选大夫。
而方士虽然手段高超,却也无暇分心同时应对太多病人。
在方士就诊的期间,小白却是已经自然地坐在他边上的柜台。
摇晃着双腿,只是口中不是地呢喃着。
“方公子,我这病……”
“……没治了,埋了吧。”
“什么?方公子可别吓我,我……”
“啊——抱歉,我们继续……”
方士对面前之人露出愧色,同时暗中瞪了身侧少女一眼。
方才少女与他交谈,只是情不自禁地与她说道了一句。
眼见这一幕的少女却是显得十分得意。
……
天色渐晚。
方士也在诊治最后一位病人。
是一个听口音约莫三十多岁的女人。
女人面纱蒙住半张脸,唯有一双眼睛能看得清楚。
方士一只手落在对方伸出的手腕上,却是见到她手腕上隐约可见一些暗红色的半点。
刚要触碰对方肌肤的手指却是悬在半空。
从边上拿来一块绢布盖在她手腕上。
才继续手指落下。
“……这病是没治了。”方士迟疑片刻,淡淡地说道。
“大夫,你可是在说笑?”那蒙面女人闻言震怒,猛地将自己的手抽回怀中。
方士摇头,只是重复着刚才的话。
“无药可治,这病因乃阴阳失衡,夫人前段时日应当是过去……放纵了些,才染上此病。”
“你——”那蒙面女人声音瞬间拔高,只是双手却不断颤抖着,站起了身。
“不知在下说的可对?”
观此人脉搏,以及方才见到的手腕上面斑点,方士早已寻到了病因。
只是一时半刻不知如何与其说道。
“不知大夫可有医治之法?不论多少代价都可以给!大夫可是要求财?我有些许积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