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荼突然清醒过来,她闻到一股浓浓的石灰味道,一抬头就迎上一脸愤怒的陈老师。
原来,陈老师让她站起来做自我介绍,叫了一声没回应,便直接拍了黑板擦。
胡荼战战兢兢的站起来,感到脸上一阵火辣,她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到耳朵根子了。
她不敢看陈老师,也不敢转过身看着全班同学,只是小声地说道,“大家好,我叫胡荼。”
班上同学一阵哄笑,“糊涂,哈哈哈”
“谁家爸妈这么缺心眼,取这么个名字啊,哈哈哈。”
“不行,不行,我笑不动了。”
“实在太好笑了。”
陈老师扫视一眼全班,面无表情的说道,“好了,不耽误时间,开始上课。”全班便立刻安静了下来。
若不是为了留下来,胡荼真想破口大骂,但一想妈妈,她只好说服自己算了。
班里鸦雀无声,胡荼心想,“还真如安宇所说,这个戴着眼镜的四十岁中年男子,必杀技——黑脸,果然很奏效。”
拿出自己以前的课本,看着书上的笔记,胡荼不禁想起自己在县第一中学上课的情景。
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哪会跑到这儿来受气呀,一想起来,她不禁恨得咬牙切齿。
班里的同学似乎还意犹未尽,教室里不时发出几声奇怪的声音,但陈老师总能用犀利的眼神制止。
下课铃终于响了,经历了渡劫一般的胡荼,准备去教室外透透气,刚刚合上书。
陈老师指着课桌对胡荼说,“下节课,把你的校规贴在这里,方便你呀,随时提醒自己。”
提醒这个词,陈老师强调得让胡荼心里感觉犹如千金重,但她又能怎么样呢?
陈老师临走时还不忘叮嘱道,“叶南得,你是班长,你监督她。”
叮嘱完,又回过头来警告胡荼,“下节课,我希望看见它已经贴在你的课桌上了。”
重重敲在桌子上的那几下,让胡荼心里不禁有点害怕。而同学们只是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什么校规,什么糊涂……
胡荼听见叶南得这个名字,觉得有点耳熟,却没敢转身看一眼。
陈老师一走,安宇就赶紧靠上前来,他没有询问任何关于校规的事,只是微笑着安慰道,“没事,在这个班,还有我呢。”
胡荼勉强挤出笑脸,示意自己没事。叶南得并没有走上前来,只是在座位上平淡的说了一句,“老师都说了,你就自己把它贴上吧。”
骨子里较劲的胡荼,像是没听见叶南得的话一样,她仍旧上课下课,一直没有把校规贴在课桌上,这一天就这样安然度过了。
回到宿舍,胡荼默默躺在自己的床上,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困了,不知不觉中,她睡着了。
那一夜,她做了一个美梦,在梦里爸爸妈妈手牵着手漫步,而哥哥拉着自己,一路奔跑。
早上最后一节是数学课,可一上午过去了,胡荼依然没有把校规贴出来,班里有些多事的女生开始吵闹起来。
“你自己糊涂不要紧,可别连累班长。”
“就是,让你贴你就贴,磨磨叽叽。”
“嫌丢脸,有本事自己别做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课间操结束,一回到教室,胡荼就看见自己的书桌被翻乱一地,而那份签了名的校规就贴在黑板上。
同学们笑得肆无忌惮,胡荼在门外愣住了,安宇冲上讲台一把将校规撕了下来。
胡荼眼眶里泛着泪花,但她没让它们肆意流下,而是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愤怒。
她从安宇手中拿过校规,慢慢捋平,走向里拿出胶带,认认真真的贴在了自己右手边的课桌上。
看着受委屈却一言不发的胡荼,安宇大喊道,“谁干的?”
大家顾着肆意大笑,压根儿就没有丝毫害怕安宇的样子,看着旁边的几个同学笑得更加疯狂了,安宇满脸怒气的冲过去。
看着安宇要动手了,同学们就开始一条一条细数着校规。
“不准说骂人”
“不准使用暴力”
“不准”
很明显是在暗示安宇不要冲动,胡荼自然明白,她及时冲过去拉住了安宇,示意他不要冲动。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黑脸来了。”大家急忙坐回自己的座位,安宇望向叶南得,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旁边的女生不开心的说,“你瞪班长干什么。”
“你认识她吗?你就帮人家。”
“就是,有病吧。”
又有女生不开心了,“你们说安宇干什么?”
“人家安宇只是见义勇为。”
“对啊,怎么可能认识她。”
胡荼这才知道,原来这些女生早已站好了队,花痴还真是可怕。
胡荼在草稿纸上用力的写着“凭什么”,不大一会儿功夫,整张纸都被她给写满了。
在胡荼看来,乱写乱画也是暴力的一种,而且已经成为她发泄怒气的一种有效方式。
课间,胡荼把草稿纸蹂躏成一团,准备扔到走廊的垃圾桶里去,此时,垃圾桶旁边站着一个男生,他正在安静往远处眺望着。
胡荼不想走近,害怕打扰到他,于是,她在距离垃圾桶一两米的地方汇聚力量,试图一鼓作气把纸团扔进垃圾桶。不巧,纸团打在垃圾桶边缘弹出去,滚在了他的脚边,胡荼在心里大喊,“呀,完蛋。”
男生转过脸看着胡荼,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胡荼赶紧转身,鼓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