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泰王闻言霍得一下子站起来,有些愤怒地说:“所以说,皇兄早就知道!”
“没错。”太子殿下依旧风轻云淡的回应。
“那皇兄既然知道,为何不告知父皇?如此难道不是一举两得吗?”
“一举两得?恐怕这‘一举两得’只会是小十九的‘一举两得’吧?本王说过绝不给你肖想她的机会。同样,本王也绝不会给她对你心软的机会。”
佑泰王有些挣扎地看着太子殿下说:“皇兄既然知道臣弟的底细,为何不愿给臣弟一个机会,或许那就是双赢呢?皇兄可知,就是因为你,不给臣弟机会,为此她已经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这就是皇兄所谓的父爱吗?”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本王已经尽自己所能给她一切最好的,至于剩下的,宿命不归本王管。至于‘双赢’?你图谋的是江山美人,她渴望的是家国宁泰,你们早晚终会决裂,又何必为自己觅得如此借口?”
佑泰王一把抓住太子殿下的衣领,愤怒地说:“自小到大,阿桐想要什么,臣弟不是千方百计帮她弄到!而皇兄你,就凭着自己所谓得对她好,就置她于万劫不复之中!皇兄你是真的怜爱她吗?”
太子殿下的面色也一寸一寸冰凉下来,冷冽一笑说:“本王还真是有些不明白,一个杀害他人女儿的刽子手是如何有勇气站在她父亲面前,痛斥她父亲对她不够怜爱,然后自陈自己有多深情。承祚,你果然是父皇教出来的好儿子,本王佩服得五体投地。承祚,成王败寇,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本王且问你,待你事成,你打算如何处置前朝公主!”
佑泰王闻言重重地甩开太子殿下的衣领,不顾太子殿下有些虚弱地咳嗽,只是有些公式化地说:“前太子楚承康,玉体不健,处政有违,不敬宗上,不恭兄弟。上德不念国祚,下德难匹匹夫。今褫夺储君之位,谪为永安王,赐安国寺内修身养性,无诏不得离寺。”
说完,佑泰王便将圣旨甩在太子殿下的身上,一个人带着满身苍凉与悲怒离开。
看着佑泰王离开,太子殿下脸上的从容与坚强瞬间瓦解,脸上只剩无限地哀戚。
阿桐,父王倒底是没有保护好你啊。
佑泰王一离开,数十名内侍太监便鱼贯而入,走在最前面的内侍太监总管赵安恭敬地开口说:“永安王殿下,皇上有旨,待您接旨之后,奴才们便护您启程前往安国寺静养。”
“殿下……”程一鸣看着太子殿下不知如何是好。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也好,也好。”
赵安躬身伸出单手依旧恭敬地说:“永安王殿下,请。”
久久没有听到太子殿下的声音,赵安不禁抬头看向太子殿下。只见太子殿下依旧倚在床边,只是双眼已经安然闭上。赵安心中咯噔一下,小心地喊了声:“殿下?”
赵安见太子殿下没有丝毫反应,小心地伸出手指向着太子殿下的鼻息探去。
然而除了寒凉,赵安并没有探到一丝温热。赵安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下,慌忙冲身后的小太监喊:“殿下玉体有恙,快去通传太医!”
赵安身后几个小太监麻利地转身向外跑去,程一鸣后知后觉地扑通一声跪下,膝行到太子殿下地床侧,不放弃地又把了一次太子殿下的脉门,然后无力地垂下双手,默默垂泪。
赵安有些慌乱地跑进勤政殿,未待气息平稳,扑通一声跪下。
楚皇见状,心中咯噔一下,赵安此时不应该是在护送承康去安国寺的路上吗?此时跑进殿中……难到是承康反了?想到此处,本应愤怒的楚皇却不知为何忽然觉得释然了,或许自己上辈子真的是欠了承康的债,否则为何到如今反而不怨他了呢?
赵安见楚皇久久没开口,只好自己抬起头向楚皇说:“奴才万死,启禀皇上,永安王殿下薨逝!”
“知道了,”楚皇有些平静地说,继而嘭的一声用拳头重重砸在面前的龙桌,愤然起身,目眦欲裂地瞪着赵安说:“你说什么?赵安!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安慌忙磕头,可依旧回答说:“奴才万死,永安王殿下薨逝!”
楚皇听赵安又说了一遍,身体不禁晃了晃,失神地跌坐在龙椅上,喃喃地说:“赵安,你是说承康他……”
“皇上节哀,永安王殿下走得很安详。”赵安尽量安慰楚皇说。
“安详?怎么会安详?”楚皇苦笑着摇摇头说,“承康恐怕是怨毒了朕吧。”
“永安王殿下一向仁孝,定不会埋怨皇上。”
楚皇不再说话,有些无力地挥挥手。见状,赵安与勤政殿内服侍的宫女及内侍太监皆无声而有序地退出勤政殿。于是,气势恢宏的勤政殿中,只剩一位满头霜白的老人独自在金光闪耀的龙椅上低声啜泣。
马车悠悠最后停在了甘南县较为繁华的一处院落前。李清晏率先跳下车来,熹和公主随后也跳下车来,只是一时未站稳,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好在李清晏眼明手快地扶了一把。
“阿桐的手怎么这么凉啊,先去厢房暖和一下吧。”感到那双有些凉得过份的手,李清晏暗想不会是染上风寒了吧,急忙拉着熹和公主进屋。
两人进房之后,李清晏先给熹和公主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手上。熹和公主有些心神不宁地接过杯子,不曾想李清晏松手后,那杯子居然直接从自己手上滑落。
李清晏急忙伸手探向熹和公主的额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