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川公子……”楚盈起身喊了声大步流星的淮川。
淮川停住脚步,却未回身说:“就算你不曾心许淮川,淮南目前应该也是你目前最好的安身立命之所。淮川不会逼你承诺淮川什么,但淮川此生不愿放下阿桐。”说完便一个人回了屋子。
楚盈仰望天空繁星点点,低声说:“苍天到底是对阿桐不薄。”
忽然看见天空划过点点流星,楚盈默默将手合十,在心中许下两个心愿,一愿愿上苍保佑李清晏。他因自己而卷入楚国风波,若是因此而发生意外,怕是自己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第二个愿望则是……
忽然,一个压着怒气却又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真没想到,心狠手辣的楚家女儿,竟也有胆量向着神明许愿。倘若真有神明显灵,恐怕你这等人必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吧?”
楚盈闻言睁开眼睛,放下合十的双手,向着来人看去,沉声说:“阿桐这等人如何,阿桐自是心中有数,阿桐自幼所作所为亦大多合其道义、无愧于心。至于神明罚佑,无须卫姑娘为阿桐忧心!”
“也是,”卫玲嗤笑一声说,“若是将来你们功成名就之时,你火烧皇陵,水淹盛安也必是从龙之大功。”
“什么?”皇陵被烧,楚盈自是知晓,水淹盛安一说又是从何而来?
卫玲看见楚盈的震惊模样,不屑地说:“如何炸毁天水河,从来只有你们楚家嫡系所知,而在盛安城的只有你!你可以在表哥面前装清白,演无辜,因为表哥自幼修道入山,有很多俗事自是入不得他的眼。可是就你的段数,没必要在卫玲面前遮遮掩掩!”
“炸毁天水河”、“水淹盛安城”、“从龙之功”、“楚家嫡系”、“盛安城只有你”几句话在楚盈被震得有些发懵的思绪里来回转了几圈。最后脑海里浮现出那张似乎永远浅笑晏晏的脸,喉头沉甸甸地蹦出了几个却未说出口的几个字——“原来如此”。
你怎么这么傻?你闯下弥天大祸了,你知道吗?就算他们放过了你,就算是你为了我,他日相见,你觉得我会剑下留情吗?
楚盈不禁一阵悲伤,一阵苦笑,去炸毁天水河如此机密之事,大约只能只身前去了,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吗?
一个跟了自己十年的人,自己却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她。可是作为一个细作,她又做得如此的不尽职。
哈哈哈,楚家女儿,哈哈哈……
看着楚盈面色不停变化,卫玲不知为何,怒意更胜,开口说:“就以你们楚家如此草菅人命的传统,又能绵延多久的国祚?表哥是修道之人,以兼济天下为己任。而你,确实为了你们楚家的富贵荣华,不择手段!你如此与他纠缠不清,必会损他道统。总有一天表哥会识穿你的真面目,你这种祸国妖女,必受天罚!”
原来,上苍并没有厚待自己,淮川公子期待的只是一个可能已经死去的女子。他对于盛安城的楚家始终是有敌意的。
淮川,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所期待的那个人,而是你不愿结亲的曾经的大楚嫡公主,而你期待的那个人却可能因我而死,你还能对阿桐说出今晚这番话吗?
淮川感谢你今晚的一番话,不论未来我们何去何从,阿桐都会记得今晚你说过的话——或许它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却足以让阿桐温暖好久。
楚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一座简单的小房子便转身走去。
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你……你要去哪里?”卫玲忍不住的问。
楚盈并没有理会卫玲,只是坚定地向着前方走去。卫玲见状,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喊,却被身后之人扯了一下衣袖。
“吴意?你……”卫玲回头看到扯自己衣袖的是居然是吴意。
吴意冲卫玲摇了摇头,卫玲见状重重地哼了一声。
“吴意知道玲儿心中不舒服,可是淮川公子此刻心中必然也是难受的。”吴意语重心长地说,“淮川公子自年少便入九芸山修习术法,自是修得耳聪目明。你们的谈话,他又怎么听不到。本以为你真的是要到院子里休憩,岂料你竟然偷偷又跑了回来,还不进与吴意一同去给淮川公子认错!”
两人推门而入,淮川正抬头看着窗外。一阵风吹来,薄衣轻扬,更显孤寂。
“表哥……”卫玲地心一下子疼了一下,迟疑地喊了一声。
淮川轻叹一声,并未回头,只是声音空廖地说:“这不是你们的错,她有她的抉择,到底是淮川动妄念了。”
闻言,卫玲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强压着哭腔说:“那楚家姑娘到底有什么好,值得表哥你如此念念不忘。她可是烧毁皇陵、炸毁天水河的人啊!她为了她们淮南楚家一姓之荣耀,不敬先祖,屠戮万民,楚氏如此罪状罄又怎能与如此之人为伍?”
“既已答应与淮南楚家合作,我们又高尚到哪里去呢?乱世之中,各需所求罢了。只愿楚氏复立,可恩泽万民。”淮川悠悠地说。
“公子,那楚姑娘能火烧皇陵,水淹盛安城,心思之狠厉也不是等闲之人所能为之,还请公子明心净性,莫要被美人皮囊所惑才是。”吴意抱拳说。
淮川回头,轻笑说:“无关皮囊,是宿命。宿命让淮川等她,却始终等不到她……”
“表哥……”看着淮川有些落寞的神情,卫玲想要劝慰,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无论与公与私,卫玲都说不出让淮川去追回楚盈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