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可能是食物相克?”小琪引导似的询问着。
刚才那个病人吐了之后,小琪一眼就看到了他胃里的柿子和花生,自然明白是因为他吃了蟹肉,又吃了和蟹肉相克的食物,所以才引起的轻微中毒。
但是如果她直接肯定地说是吃了相克的食物,小琪觉得不仅郎中不会信,会认为她是小孩子胡乱说话,也会让程兴昌觉得,是她故意为之,只为了洗脱嫌疑。
老医者摸着胡须,认真地思考着小琪的话,对于这个小丫头这种试探性的反问,他觉得比直接笃定的质问,听着舒服许多,所以他也能够耐着性子,仔细琢磨小琪的猜测。
“嗯……”老医者不可置否地缓缓道,“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这个蟹鳌,是新的吃食,以前的古书上没有记载,也不知道会和哪些东西相克。”
小琪点点头,转头望着病床上脸色已经恢复红润的男人,轻轻开口道:“大叔,你可记得,你吃蟹鳌的时候,是不是吃了其他什么东西?”
病人一抬头,就看到程兴昌阴森森地瞪着自己,他早就坐立不安,想要快点离开了。要不是为了贪些小便宜,去味美轩吃蟹黄面,他哪里会遭这个罪。
“我、我没有吃什么啊……”病人不敢直视程兴昌,生怕自己说错话,被程家打击报复,垂着头,闷声闷气地低喃着,“就吃了点店里的油酥花生……”
“什么意思,你是诬陷我们家的花生有问题?”程兴昌恶狠狠地瞪着病床上的人,凶神恶煞地质问着。
病人本来就是个平头老百姓,哪里敢和程兴昌叫板,听到程兴昌如此狠厉的声音,他身子一哆嗦,吓得往后缩了缩,不敢再开口。
“程老板,这位大叔可没有说是你们家吃食有问题,而且刚才郎中也说了,可能是因为食物相克,你这般咄咄逼人的,难道你是认为,是你家的食材出了问题?”小琪一抬头,从容不迫地反问,气势不输程兴昌。
“你、你……”程兴昌被小琪这样一责问,有些心虚,他还记得那天派出去的人偷偷回来,把蟹鳌有毒的事情告诉他,可是他也命人试了,根本没有吃死人,他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大叔,你再好好想想,除了花生,你早上可还吃过其他的东西?”小琪扭过头,放轻声音,继续刚才的话题。
小琪不是善人,所以她才不会好心地提醒程兴昌,蟹鳌和花生还有柿子一起吃了都会上吐下泻,既然他想垄断这个生意,让藏香阁、让她和雷昊宇不好过,她就刚好借此机会,好生好生吓唬吓唬他!
“早、早上起来,去虎子铺子里吃了一碗面……然、然后吃了些家里剩下的柿子……就、就没有了……”男子蜷缩在床靠近墙壁的角落里,仔细地回忆着,生怕哪里说错了话,又惹得程老板不快。
“你看看,我说不是我家的吃食有问题吧?”程兴昌一听男子这样说,赶紧接过话,“他又吃了那么辣的面,还吃了柿子……都入冬了,那柿子不知道放了好几个月了,那不得吃坏肚子?!”
柿子是秋天收获,现在已经入冬,确实也有吃坏这个可能。
但是,程兴昌的话一落,郎中就有些不乐意了。
程兴昌这般说了,那不就是代表着,他是觉得刚才自己的诊断都是错误的?他就是在怀疑自己这么几十年的行医诊断能力!
“我说,程老爷,”老医者站直了身子,浑厚有力的声音里透着不快,“你的意思是,我刚才诊断中毒是错的?其实人家就是吃了坏了肚子而已?!”
郎中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坐诊台走:“你们谁把看诊金交了,交了就赶紧走,别耽误我看诊。”
程兴昌对谁都可以恶语相向,但是对于这个郎中,他是绝对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的,毕竟每个人都会生疮害病,若是得罪了石安县最厉害的郎中,以后家里有人出个什么事情,没有人帮忙治疗,那不就是自讨苦吃吗。
所以,听到郎中的冷言冷语,程兴昌不敢说其他,赶紧从荷包里摸出一锭银子,小心地放到坐诊台面上,还不得不赔着笑脸:“老人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是那个男的,他自己不注意,乱吃了东西,混淆我们的视听。”
对于惹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惹医者这个道理,病床上的男人自然也是懂的,所以听到程兴昌的污蔑,他赶紧坐直了身子,对着郎中使劲摆摆手,反驳道:“老人家,我可没有误导你,我家里的柿子都是做成了柿饼的,不会是坏的,而且,我早上一直没有事,就是吃了他们家的面,后来、后来才……”
他不敢惹百年世家程家,又不敢惹怒医者,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他真的想爬起来,赶紧离开医馆。
“程老爷!”门外一个味美轩伙计打扮的男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程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又有好多人肚子疼,晕死过去了!”
程兴昌刚想开口威胁病人,就听到冲进药房的男人,气喘吁吁地吼道。
守在门口看热闹的人,这下都明白了,根本就不是其他人的问题,其实就是味美轩的吃食有问题,不然怎么会又有人晕了?
程兴昌憋了一肚子的话,这下是全都说不出口了!
他本来还想把这个责任全部推到那个男人身上,现在倒好,他只能背下这个锅了!
想到这些,程兴昌把怒意全都转嫁到来人身上,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