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雷五想要保持声音的四平八稳,但是小琪的手紧紧地攒着他的手臂,他的心跳加快,呼吸紊乱,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声音里自然是带着气音。
“他这么快?!”听到雷五的回答,小琪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要雷昊宇应下了这件事,小琪相信,把大闸蟹外销这件事就一定能够成功。
她对雷昊宇办事,就是这么有信心。
想到雷昊宇,小琪的手缓缓地松开了雷五。
对于雷昊宇这个人,小琪觉得自己的态度一直有些矛盾,她害怕面对雷昊宇,因为他太过沉稳冷漠,似一只警惕的狐狸,但是对于他,她又总是能够无条件地信任。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把信任放在一个无法把握的人身上,那就跟把自己的钱放在外人身上一个道理!小琪深知这个道理。
然……
每每遇到她解决不了事情,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雷昊宇。
难道是自我的心理暗示?!
因为每次雷昊宇都能帮她解决不必要的麻烦,这种事情一旦经历多了,就会成为心里暗示。
小琪也只能把这一切,归于心理作用了。
在小琪沉默的片刻,雷五早已经隐去了身影,他也需要时间和空间好好静静。
这段时间,雷五跟着小琪,在暗处观察她、注意她、保护她,看到了她的努力,看到了她时而天真无邪,时而搞怪机灵,时而沉着冷静……雷五知道,自己的心境有了变化,虽然这个变化他不讨厌也不抗拒,但是他知道,这不该发生,也不能发生。
小琪得到了雷五的消息,所以她决定,第二日一大早就带着辛老四和魏氏回黑风山。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把这个决定告诉给父母,衙门那边就派人来请辛老四一家和陈从文过去听审。
听来传信的人的意思,蒲松锦是把下毒的人抓到了。
魏氏有身孕,所以小琪只让辛老四跟着她和陈从文过去,来人也没有为难。
来到衙门的时候,大堂外已经密密麻麻围了许多人,这里面很多人,都是从定安乡赶过来的村民,他们都想看看,是谁这么狠心,断了他们定安乡人的财路。
听到其他乡的人卖蟹鳌赚了十几两银子,定安乡的人早就憋了一口恶气,就等着找到凶手之后,狠狠出口气。
辛老四和小琪一过来,定安乡的人都冷冷地看着两人。
看到定安乡人的态度,辛老四愈发心寒了。
小琪才不管旁人怎么看她,直接跟着陈从文大步走了进去。
公堂上,该到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全是辛老四和小琪的熟人。
吴大壮一家都在,还有李大爷,甚至辛铁贵和张氏也在场。
一月有余没见过,小琪才发现,张氏真的是油灯枯尽的模样,整个人都瘦脱了相。
辛老四看到张氏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也诧异得不知道作何感想。
刚开始听说张氏快不行了,结果把娘陈氏气得昏迷了好几日,辛老四就是不信的,他以为只是辛二娘又在搞事情,今日一见,辛老四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咳咳……咳……咳咳咳……”张氏见到辛老四父女,情绪一激动,咳嗽得愈发厉害了。
她干瘪的脸涨得通红,如纸片般的身子依靠在辛铁贵身上,剧烈地颤抖着。
瞧着她这幅模样,小琪觉得,张氏说不定真的会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去了。
虽然小琪不是个好人,但是她也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人,知道张氏恨自己,看到自己就要情绪激动,所以她和陈从文打了一个眼神,陈从文就了然地带着辛老四和小琪,站到了离张氏夫妻最远的地方,甚至还用身子,挡住了小琪的身子,让张氏看不到小琪。
张氏重重地咳嗽了许久,才缓过劲儿。
程兴昌拿绢布捂了捂鼻子,眉头紧蹙,十分不满蒲松锦把他和一个快死的人放到一起。
他的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所以他自知,蒲松锦查不到自己的头上。
程兴昌端起茶盏,本想喝口水顺口气,又听到张氏的咳嗽声,只觉得空气都被污染了。他心里烦躁,“啪”地一声,重重地放下茶盏,看着高堂之上的蒲松锦,冷冷地说道:“县令大人,若没事,在下先回去了,味美轩的生意离不开人。”
“程老爷,先别走啊。”蒲松锦笑了笑,不急不缓地开口,“我相信,有个人你肯定想见见的。”
蒲松锦如此说了,程兴昌的眼神烁了烁。难道蒲松锦抓到了什么人?不会啊,他做事从不留把柄的。
他肯定是诈他话的!程兴昌默默地安慰自己。
“今天升堂,本官主要是想给所有定安乡的人,一个交代。”蒲松锦重重地拍了拍惊堂木。
蒲松锦这一拍,站在大厅中的几个人,全都吓得跪了下去。
辛老四脚下也是一哆嗦,但是被小琪给扶住了,规矩在此,小琪不得不跟着陈从文一起,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但是她的身板挺得很直,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案台后的蒲松锦望着小琪如此,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这个丫头,果然是个有骨气的,他越看越是喜欢。
“吴大壮,本官再问你最后一次,十月初八夜里,你们一家是不是真的亲眼见到小琪偷偷在定安乡出现?”蒲松锦不咸不淡地询问道。
见吴大壮着急想要开口,蒲松锦又悠悠地开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