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来了。”小琪也看到了站在后院的辛老四。
现在的辛老四脸色有些难看,蒲松锦刚才说的话,他听到了。
此刻的他血液逆行,脑子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须臾之间,他的脑子就飞速的运作,他只觉得这三十多年来,他的脑子没有如此清晰过。
昨天小琪点名直接去宝安乡,今天定安乡的蟹鳌就被人下毒毒死了,刚才县老爷也来说,吴大壮怀疑这一切都是藏香阁的手段。这一切的一切一联系起来,辛老四看着眼前天真无邪的女儿,一时间六神无主。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女儿为了报仇,故意为之?
血色从辛老四的脸上快速地褪去,他的身子微微有些发颤,脚下也是软绵绵地,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曾经那么小小的不爱说话的女儿,现在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辛老四脑子发懵,不知道作何感想。
但是他又心存侥幸,也许这一切只是他才猜测,女儿还是天真的懵懂的,根本不会做这些毁人利己的事情来。
小琪望着辛老四脸上青红紫白一片,看到他眼底的伤痛和质疑,心蓦地有些绞痛。
曾经的她,高高在上,没有所谓的亲情,那时的她冷漠,根本不在乎这所谓的七情六欲。但是这一世,尝试过父母疼爱的她,突然被至亲的人怀疑,这种如云端跌落深渊的落差,让她的心如万千蚂蚁嘶哑,那蚀骨的疼痛,折磨得她险些落泪。
看样子,蒲松锦的话,是让辛老四怀疑这一切都是她做的事情吧?
辛老四不敢直视小琪的眼睛,他怕从小琪的眼眸里看出她的默认。可是他的耳畔旁,又一直有声音在提醒他,要相信自己的女儿,不要被旁人的言语左右了想法,女儿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这个家。
努力地压制住心底的质疑,辛老四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女儿,却见到女儿的眼底水光氤氲。
辛老四心中的质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内心瞬间被内疚充盈。
辛小琪是谁啊,是他辛老四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儿,自己的女儿是个怎么样的人,他难道不知道吗?为什么因为这些没有定论的猜测,他就怀疑自己的女儿?他还配做一个合格的父亲吗?
“小琪,你娘让我早点过来,”辛老四大步走到辛小琪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小琪的肩膀,“刚才县令的话爹听到了,爹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
辛老四憋了一口气,才把这句话说出口,其实他想道歉,最开始他确实怀疑了小琪。但是他又不敢开口,他知道女儿敏锐,早就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
“嗯。”小琪很感谢,在最后这一刻辛老四选择相信自己,她仰着头,对着辛老四笑了笑。
“爹,定安乡的事情,我相信县令一定会查清楚的。”小琪又说道。
小琪话毕,没有再做任何的解释,她相信清者自清,她也相信辛老四作为她的父亲,一定会站在她这边的。
就算她想给定安乡的人一个教训,也没有必要和大闸蟹过不去,那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小琪不会为了报仇就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这个道理,小琪知道辛老四一定能够想明白的。
辛老四看到女儿忙碌的身影,愈发内疚。
后院里,藏香阁所有的伙计连带着雷府上上下下几十号下人侍卫忙碌了整整一天,到了深夜,才把最后一批客人送走。
昨日捆绑的大闸蟹已经消耗完,还煮了一些没有捆绑的大闸蟹。这样算下来,今天差不多吃了快三百斤的蟹鳌。
所有人都继续连续忙碌了快整整十二个时辰,前厅的大门一关,每个人都跟泄了气的球,瘫软在地上,浑身乏力。
就连小琪,也觉得四肢如灌铅,提不起一点气来。
看到后院还没有处理的一千多斤大闸蟹,想到今天白日毛根又送来的几百斤蟹鳌,小琪真是犯了愁。
果然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在前世流水线作业自然是高效快速的,现在人手不够,全部都要亲力亲为,她人少力薄,真是有些吃不消。
陈从文作为掌柜,自然是不能在伙计的面前显露倦意,看到小琪微微有些挫败的神色,陈从文抿嘴一笑,自言自语地说道:“明天怕是整个石安县的人都知道蟹鳌是个好东西了。”
今天蟹鳌蟹黄面得到了所有老百姓的一致陈赞,只要是亲口尝过的人,没有不满意的。
陈从文相信,蟹鳌可以吃,而且很美味这件事,一定会传到天下各地。
但是他也担心,他们收购的蟹鳌无法处理,最后不得不贱卖,毕竟石安县各乡村都受到了蟹鳌的灾害。
小琪自然明白陈从文话里话外的意思,她不担心大闸蟹卖不出去,她只是担心人手不够,耽误了大闸蟹的销售。而且定安乡的事情,让她不得不敲响了警钟,这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想对藏香阁出手了。
“陈掌柜,你可知道,除了石安县遭了蟹灾,其他县城可有这种情况?”小琪没有接过陈从文的话,反倒是问了其他的问题。
陈从文不明白小琪为何如此问,但是他还是认真地回忆了一遍,才缓缓开口道:“据小的所知,每年石安县都会遭蟹灾,但是其他地方未曾听说,而且石安县每年都会在初冬大量捕杀蟹鳌,所以每年受灾情况都还在可控范围。”
那就是说,蟹灾的事情,皇宫里的那位不得而知,小琪心想。
“那从石安县,快马加鞭急件到皇城,最多需要多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