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中央的唐军明显感觉到突厥军阵有了变化,也嚎叫着向这边冲来,不一会,两下就碰了面,领头的唐军将领浑身是血,面目都被血糊了半边,看到忠恕,大叫道:“段忠恕!”忠恕看不清是何人,那人大叫道:“于大春!”忠恕这才记得是跟随候君集去张掖的唐将之一,大声问道:“候叔叔呢?”于大春架开一个突厥骑兵的弯刀,道:“在后面!来了多少人马?”他见突厥大阵被冲开,以为来了大批援兵,忠恕大叫:“九个!”于大春来不及失望,大叫道:“快向外冲,不能离突厥人太远,得贴近他们。”这个道理忠恕懂得,只要突厥人拉开了距离,就能开弓放箭,万箭齐下,这一团唐军就都成了刺猬。这时就听到一个高大的嗓门叫道:“贴左翼,右军出盾!”好像是候君集的声音,唐军立刻变了阵形,向突厥的左翼冲去,忠恕回头一瞧,终于见到了候君集,只见他披着黄色战袍,手提长枪,头盔都掉了,马身上都是血,身后一个大个子举着他的大红旗帜,那是军中帅旗,不能倒掉。候君集见到忠恕,立刻认了出来,万没想到是他冲进来救援,见来人只有八九个,更是吃惊,来不及说话,立刻对忠恕道:“跟着盾阵,不要分开。”忠恕正准备拨马,就听见右前方响起一阵号角,透过烟尘,能看到右面树起一排排黑色的大旗,中间三面大旗尖端挂着黑色的狼头,候君集骂道:“他娘的,突厥大可汗来了!快走!”忠恕一听是突厥大可汗,心想擒贼擒王,只要把他打死,突厥人立刻就乱了,立刻道:“我去杀他。”候君集暴吼一声“找死!”抬手一鞭抽在忠恕背上,大叫:“听令!”忠恕虽是初次经历战阵,也知听从命令是军中第一要务,于是拨转马头,跟随于大春等人往外冲去。

候君集身边只有一千多唐军,已经被打得一塌糊涂,此时见包围圈裂开一道口子,有了生的希望,立刻疯了似地向左杀去,突厥左翼足有七八千人,但被这一千多人玩命一冲,竟然抵挡不住,被打得散开了,右翼的突厥骑兵本要冲着这边放箭,但一见唐军冲入了自己的左翼,怕伤到自己人,只能放下弓,挥着弯刀扎枪,从后追了过来。候君集一见,立刻命令:“放箭!”冲来的骑兵被射倒一片,滚倒的马匹绊倒了后面的骑兵,右翼的骑兵追击受阻。此时唐军与突厥左翼夹杂在一起,双方相互裹挟着靠近了山地,候君集大声命令:“向右边,抢上最高峰!”显然他想据高临下,靠地势之利抵挡突厥骑兵,这时靠近他身边的庭芳叫道:“候将军,过了这道山,离周塞只有二十多里,我们的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以坚守。”候君集一愕,这才多看庭芳一眼,大声问:“城中有多少兵士?”庭芳道:“兵士有四千,还有两万百姓。”

候君集大喜,抢上最高峰,至多逼得突厥人放弃骑兵优势,下马仰攻山上,也不过是多杀伤些突厥兵,突厥人太多,终能靠着人多优势把唐军的残余拼完,最多坚守一两天,箭绝水尽,自然完蛋,如果进入城池,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候君集哗地一声把自己的战袍扯掉,扔给身后的一个将军,道:“陶标儿,披着。你带着帅旗向左,把突厥人引开。去吧,我不死你家里就没事。”那叫陶标儿的将军没有丝毫犹豫,大叫一声:“得令!”披上黄袍,对持旗的大个子叫道:“右队跟我走!”四五百唐军跟着帅旗,把夹杂着的突厥人往左赶。

候君集头也不回,打着马飞也似翻过山梁,于大春带领三四百唐军跟着他冲入谷地,向周塞奔去。突厥人分成两路,一路去追陶标儿,一跟来追候君集,突厥人最擅长的就是把敌人打散,然后在后面追击,用弓箭射杀敌人。唐军是久战疲惫之师,在开阔地与人数占优的突厥对战绝不占便宜,何况突厥骑兵都有备马,一个兵士往往有三四匹马可换乘,此时追兵呐喊着冲了上来,听声音像是刚投入战场的生力军,候君集打马只管向前,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忠恕对候君集道:“候叔叔,沿着大路走,前面就是周塞,我去挡一阵。”候君集看也不看他,转头对于大春道:“你也去。射马不射人!”忠恕和庭芳拨马闪在一旁,让候君集等人过去,然后和于大春几个散开一片,搭上箭堵截追兵。

突厥骑兵已经翻过山梁冲进谷地,谷地的北沿呈喇叭型,队形无法展开,是阻击的好地方,庭芳见突厥人蜂拥进入谷地,对忠恕道:“师兄,我们向前堵一下。”忠恕和庭芳打马冲了过去,距突厥骑兵三四百步,忠恕连发两箭,射倒了两匹马,马上骑士被摔出去几丈远,战马滚倒在地,又绊倒了后面的一匹马,旁边庭芳也射倒了一个持旗的突厥骑兵,于大春在后高声喝彩:“好箭法!”这边忠恕和庭芳箭如连珠,无一虚发,射倒的马在三百步外横躺一地,阻住了后面的人,前面的突厥骑兵赶到死马前,纷纷停下拉弓对射,但弓力弱小,箭在一百步外就坠了地。于大春等唐军见忠恕与庭芳箭法如此神妙,无不大声喝彩!这样的箭法,他们别说练了,就是听都没听说过,箭在他们手中是武器,在忠恕和庭芳手里,就是要命的令符。

忠恕见候君集已经跑远,自己的胡禄中也只剩下三枝箭,于是对于大春道:“于将军,把箭交给我和师妹,你们先走,我们断后。”于大春毫不犹疑,把同伴的箭集到一起,交给忠恕,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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