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意看他，好像他不答应，她就不跟他说话了。
无奈之下，戚白只能答应。也是因为他刚才说了，她想要的，他都会做到。
“好，晴晴不要生气，你说的，我一定会做到。”戚白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那里又少了很多的肉，瘦了很多啊。
可再怎么补，之前可爱阳光的晴晴，再也回不来了。
“晴晴，我们一起照顾爸妈他们，他们一定很开心能看到我们在一起。”
戚白说的话让季婉晴很动心，其实这么长时间了，她一直挂念着父母，可是戚白一直不打算让她去见他们。而现在，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只想和哥哥在一起。”她只能对不起父母了，就让她下辈子还继续当他们的孩子，来弥补这一世她的自私。
她不想让父母再次品尝失去的痛苦了，当时戚白给他们尝过一遍就已经足够了。
“哥哥，你答应我了，可不能食言啊。”她伸着手指头戳了戳戚白的脸颊，笑嘻嘻的模样娇俏可爱，完全没有快要死去的人的状态。
可戚白心里知道，这一切都是两人之间，不敢捅破的窗户纸。
“好，哥哥答应你。”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他抱着季婉晴的腰，把脑袋轻轻放在她的膝盖上，低声喃喃，“晴晴要记得等我。”
黄泉路上，等等他，让他下去的时候再去保护她。
她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一只手轻抚着戚白的黑发，抬起头看向外面。
雪，下的很大啊，什么时候可以停呢？
就算两个人都知道死亡的那天越来越近，两人依旧没有说一句关于她身体的事情。季婉晴是懒得说，戚白则是不能接受。
就算他现在看着他最爱的人躺在床上，呼吸轻微，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也不敢再说一句。
他依然想着，如果可以找到制药的人，一定可以，把她救回来的。
季婉晴已经知道自己没多少天了，身体越来越疲惫，每天都花更多的时间睡觉，而她昏迷的时间也因此越来越长了。
不过，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她越来越能清楚的感受到，么么说的那些话了。
她感受到戚白的手紧紧握着她的，耳边是他不断的急促的呼唤声，可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去回答他了，只能用尽最后一丝的声音，轻飘飘的唤了他一声。
“戚白……”
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他名字，不再是哥哥，而是他原本的名字。
戚白握着冰凉的手，胸腔似是压着巨石让他喘不来气。床上的人儿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了，也再也不会甜甜的喊着“哥哥”或者，“戚白。”
他想，这个世界，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了。
他的光，彻底的湮灭了。
“晴晴，乖，等着我。”他颤抖的唇瓣轻轻吻在她的额头，闭着眼再也不会朝他露出羞涩，这样的人儿，就如同睡着一般，安静而又美好。
此刻，他只能满眼温柔的看着她，照常给她盖上被子，之后便离开了。
她需要休息，而他，要在她休息的时间里，把曾经答应过她的事情，一一做到。
答应晴晴的，他一定都会做到，就算他要用几十年的时间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