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起来实在有些让人难以相信了,毕竟这偏关小县平日里并没有多少公务,作为权力已被关内驻军分走一半,又被手下的县丞主簿等佐2小吏又分去大部的县令来说,平日里应该很清闲才是,不该深夜还在忙碌哪。
事实上,如今正在灯下书写着什么的县令朱暄也确实并非在忙于处理衙门里的公务,而是在记录日间所见所思。这是他在来到偏关县后就养成的习惯,只有这样,才能把日间可能被自己忽略的事情给找出来,并看出隐藏在其背后的一些蛛丝马迹。
另外,只有留下这份东西,他才能真正的感到安心。不然万一某天自己被下面那些人看破了身份,从而遭了他们的毒手,至少恩师他老人家还能通过这份记录来找到那些人贪渎作恶的证据呢。
心里转着这个念头,朱暄挥笔写字的度就更快了些。因为最近,他总觉着某些人的动作是越频繁了,好像他们将要做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般。
就在他写着这些,脑子里不断闪着念头时,窗外突然就传来了哔啵一声轻响。这明显就不是风吹在窗纸上所能产生的动静,而是有人刻意在扣打窗户!这让朱县令的心跳陡然就是一快,手上的动作也是一停,猛抬起了头来:“什么人?”说话的同时,目光已直朝着前方望来。
只可惜,隔着厚厚的窗纸,外头又是浓如墨的黑夜,他压根就没能看到什么。而且因为呼呼的风声,让他连其他动静都听不太清了。
这等情况,让朱暄心里更是一阵紧张,赶紧先把跟前的几张纸一收,放到了书案下边的一个暗格里,这才回身从墙上取下了一柄长剑,抽剑出鞘后,才小心翼翼地来到门前,缓慢地抽开门闩后,才猛地拉开房门,横剑在胸前,一步跃了出去,低喝道:“什么人在外头?”
也不怪他如此警惕,实在是最近县衙里的气氛显得颇为诡异,他总觉着有什么事情要生,这才有了这等杯弓蛇影般的反应了。
直到这时候,一条人影才从旁边的柱子后头闪了出来,冲朱暄拱手一拜道:“小人见过县尊大人。”
“你是何人?”现外头确实来了不之客,又是一身夜行打扮,朱暄越的警惕,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来人喝道:“你可知道这里是县衙,只要本官高叫一声,便会有无数衙差官军杀来将你拿下!”
“在下对大人并无恶意,此来只是想与大人好好谈些事情而已。”那人倒是不惧,依旧有礼有节地说道。
“谈事情?本官与你一个梁上君子有什么好谈的?”说到这儿,朱暄的神色突然一变,面上露出了恍然来:“是你!杨晨,你居然还敢回来?”虽然对面之人藏于阴影中,说话也刻意掩饰了自己原来的口气,却依然没能逃过朱县令的眼睛与耳朵,一下就把此人的身份给揭破了。
这一下,也大大出乎了杨晨的意料,整个人也为之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