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容让人将西次间的两间屋子收拾了出来,一间主卧,通着外头不大不小的厅堂,小丫鬟们简单收拾了一下。
紫容对着收拾的墨画说道:“这屋子实在太空荡了些,你去将库房里两个景泰蓝花瓶,还有‘蜀宫乐女演乐图’挂屏搬过来,替花霜姑娘充充场面。”
独孤城带着花霜站在一旁,听到紫容这么吩咐,咳了一声,道:“那‘蜀宫乐女演乐图’挂屏我记得是你母亲的陪嫁,珍贵无比……”
紫容笑道:“不妨事,东西拿来了便是要摆出来用的,再者,花霜姑娘过得安稳了,这府里也能少点事情,这一副挂屏与家中安宁比起来,就算是母亲知道了,也会同意容儿的做法的。”
独孤城听得有些不是滋味,原本妻子本分就该替他纳妾做好一切准备,只是她收拾得这般妥当,他这次倒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上官氏了。
轻声道:“你母亲知道便好。”
花霜看了看这对父女,觉得自己倒被排挤到了一旁,像是个外人一般,心里十分不舒服,朝扬起笑脸,盈盈朝紫容福了福身,道:“多谢三小姐,多亏三小姐方才在大厅上替花霜进言,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真正认祖归宗,三小姐大恩大德,花霜没齿难忘。”
紫容还没说话,倒是旁边的独孤城开了口:“你日后在这蘅芜苑,切记不可打扰到容姐儿,只安心养胎,不可再有其他心思。”
花霜脸上一僵,眼睛上已经蓄了泪,仍然脸上笑着道:“老爷说的是,花霜会谨记自己本分。”
她这副故作坚强的模样本就惹人怜惜,独孤城脸色稍微缓了缓,点了点头,道:“三小姐会让人照顾你的起居,你若是想要什么便吩咐丫鬟,她们会照顾你生下孩子。”
花霜一愣,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震惊:“老爷不在这里陪着花霜么?”
独孤城皱了皱眉,道:“男子汉大丈夫岂可困于后宅之中?”
紫容心中暗笑,父亲为人正直得近似迂腐,花霜服软温柔虽然能满足父亲的大男子心理,但等父亲想清楚了之后必然不能留住他,再者,紫容将花霜带到蘅芜苑也有这么一个理由,父亲对母亲有愧,自己越是对花霜好,他心里便越是不想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以父亲的性子,恐怕今日一离开,就不会再走到蘅芜苑一步。
紫容笑了笑,道:“父亲若是有事便先离开吧,这里女儿自会替花霜姑娘处理好。”
独孤城点了点头,心里觉得紫容越发沉稳懂事了,便道:“你是未出嫁的姑娘,本来不用管这些事情,可要记得多花心思在针织女红、琴棋书画上面才是正道。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便找你母亲,你母亲主持中馈多年,明白比你也多一些。”
花霜手中的帕子抓得紧紧的,但是也明白像独孤城这样的男人总是以家业为重,身姿盈盈地福了福身,声音细腻温柔,道:“是花霜方才想得岔了,只是因为初到府里,心里难免有些不知道如何适应,老爷只管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妾身和孩子就在后院中安稳度日,等老爷回来。”
她反应倒是快。
紫容饶有兴致地看着花霜福下身时露出的纤细修长的脖颈,小巧精致的鼻子,卷翘的睫毛似乎还挂着水珠,如水般柔情。这般人儿,怎么会对年过三十又品级不高的父亲做这等痴情模样?
父亲走了。西次间的东西也都依紫容的吩咐都搬了过来装饰,连床褥一应物品用的也是顶好的。紫容吩咐百合熬了莲子红枣枸杞小米粥过来,自己卷起长袖亲手替花霜舀了一碗,将白瓷小碗放到她面前。
紫容笑道:“祖母做事谨慎,你今日也受了不少委屈,只是若是一下子大鱼大肉反倒是不好,不如先喝些小米粥,既不伤身也养胃补气。”
花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连声道:“三小姐折煞我了。”
话是如此说,但却暗暗拿余光瞥着紫容脸上的表情,想从其中找出端倪来。赵世涛找到她的时候自己正在青楼中受着各色男人凌辱,什么污言秽语各种手段她都得承受,与其千人枕万人骑,还不如待在后宅中,所以赵世涛一提出,她便答应下来,虽然独孤城年纪大了一些,但他好歹也是个京官,能保证她能吃好喝好,不必再为银钱苦恼,再加上独孤城也算是长得一表人才,为人不懂风情但是懂得责任,她有信心能把他拿捏在股掌之中。
她心里也做好面对正妻嫡女的刁难的准备,甚至在想,只要上官氏敢对自己有一点点的为难,自己便有法子能让独孤城对她彻底厌弃。本来也初有成效,自己只要装一下可怜服一下软,独孤城便对自己的妻子摆出厌烦的态度,只是没想到,紫容却突然出来替自己解围,导致进了独孤府除了刚开始时杨氏那个老不死的发难之外,上官氏却是十分的安静,她甚至都不拿正眼瞧自己一眼,还有独孤紫容,也是对自己百般宽和。
花霜糊涂了,她所有应该拿出来应对的法子面对这对母女时通通无效。
有些出神地喝着紫容递过来的粥,舌头突然一烫,条件反射的松开手,整碗热粥便全落在了敢铺好的鹅绒地毯上。
“嘶!”花霜的手被烫得通红,幸好她反应快,整碗粥才没砸到身上。
紫容赶紧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抵住她的腰,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掌,有些惊慌道:“花霜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怎么这般不小心,若是你和孩子出了事,我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