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半里地,孙千墨后悔了,不如先回客栈将马牵来,也好过踩雪前行不是?还要忍受北风呼啸。

这最北边比京城冷上二十度,孙千墨也是儿时来过留存记忆,在启程前让裁缝赶了几套棉衣,随从们则换个地方加层衣服,春生就正在埋怨明明往四季如春的地方走好。

孙千墨在旁边听着直乐,“都给你买棉衣了你还嫌冷,要不多练练武强健体魄?”

春生便闭了嘴。

天更晚时风小了些,雪的厚度却更深了。茅草房就在前头,破败的样子快将人气全部隐藏,要不是炊烟升起,还以为是老鼠蜘蛛的筵席。

走近听见传来的不只有风声,还有打斗声。

孙千墨告诉春生:“自己想办法保命。”踏雪而飞,先躲在窗边看一看里面的情况。

剑鞘磕剑鞘,果然还是昨天那出,不过免去在一片茅草房里找寻那二人的工夫,倒是省力。

孙千墨见如此便大大方方进去了,“你们这是切磋起来没完了?每天都是这种老路子?”

丁涵英用鞭子料理几个白衣人,对孙千墨喊:“公孙大哥你帮我看好东西!”

孙千墨懂她的意思,顺手推开一个白衣人到了小车前,小车差点遭他们的毒手被大卸八块。

有两名白衣人接近,孙千墨盯住他们严肃地抬手,举起旁边的铁锅,“这锅是昨天那口吗?”

默笛叹气,自家主子的操劳命啊......

对面几人不清楚他的身份与实力,不敢妄动,每次他一惊一乍都要警觉几分。

孙千墨放下铁锅拿起擀面杖,对面两人趁此工夫近前,被他快速两下打手,长剑差点落地。

三对七,默笛除去阻止他乱掺和及察觉到危险外不会插手;春生已经不知缩在哪了。

丁涵英又把鞭子抽得啪啪作响,做足反击的架势,几招后卷起一人扔到屋外。她哥哥已经失去耐性,手上力道重了几分。

“敌方”虽然人多,处境却很被动,空间狭小施展不开,加上手下留情重于过招,没过半刻有一人被擒。

男子钳制他让其同伙停手,说商议接下来打算。

“属下也是没办法,属下知道您体谅我们,但属下只能这样,带不回您二位没法回去交差啊!”

孙千墨在一旁嘟囔:“果然是一伙人瞎闹,结果城里那么多孩子没吃着糖葫芦。”

丁涵英道:“那你们想怎样?我的目的地没去上,除非死了能和你们回去!你们回去问问,是不是要带我的尸体回去!”她被连续骚扰多日,整日在护着家伙事的日程中度过,快被烦死了。

七人听了互相对视、纷纷放下武器,“小姐可别这么说,我们商量着,商量着成不?”领头的怕执拗的小姐会把匕首送上自己脖颈,下意识做出抬手让她冷静的动作。

“我写信回去,你们让他们看信就好。”

领头的为难道:“小姐,要还是说性命的事我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老爷夫人就是怕你们遇到危险,这毕竟不是熟悉的地界。”

孙千墨插嘴道:“那你们留下保护她好了,正好他们两人在这陌生的地方不好照应,多几个人在身边效力也好。”

几人齐刷刷看向他这外人,说不好眼神中是善意还是恶意,孙千墨下意识后退,“家事,你们聊,我先不打扰了。”

丁涵英说:“公孙大哥你都帮我打一架了,还怕打扰吗?”

孙千墨立于门外未回来半步,“那,几位意下如何?”

丁涵英说不用这么多人跟随,再加四人足够,点了初一到初四,剩下三人开始哀嚎回去被扒皮。

丁涵英气急败坏地将鞭子抽出来,“我爹娘就是这么打算的吧?还想让所有人跟着我?”

几人逃跑的背影在其他人眼中留下残影,风声中传来他们的喊声:“我们错了,四个就四个!告辞了小姐!”

孙千墨没敢进门,“英妹我没想到正中下怀......”

丁涵英看他一眼,朝不远处喊:“你们回来把银两留下,惹我多次还不得付出点代价?”

三人乖乖回来,被搜刮走所有钱财丁涵英才罢休。她很是高兴,“接下来不用这么辛苦了!”

“......”

究竟是谁中了谁的套?

据丁涵英说,宋石是她的表哥。两人在品含国就经常四处游走,想逛的地方逛遍了便打起到邻国看看的主意,看看风俗习惯有何差异,顺便品尝美食。

孙千墨还多问一句:“有婚约的那种吗?”

丁涵英摇头,“我们那里没有亲上加亲一说。”

一行人又在房内说了些事,丁涵英几人要和孙千墨一起回城,找地方大吃一顿。

出发时外面已经又积了一层雪,孙千墨四下找春生,喊了两声见他从一间空房子跑出来,眉尾、发梢结了厚厚的雪。

春生说:“公子你是不忘了我了?我都成雪人了。”

孙千墨笑他胆子小,“连打斗声停了都不敢去看看。”

几人笑着朝城门走,时不时望一眼天上飘落的雪,也望一眼天空,没人急切地期盼温暖的客栈。

天晚了,雪地更静了,白色屏障下又响起速度飞快的脚步声,正向他们这边来,听起来是在赶路。

树林中有大块的雪落地,似乎是有人踏上树梢后震下来的。

宋石低声道:“小心。”

众人默契地拉开阵势,三两人一组将背后交给对方。孙千墨对丁涵英他们并不熟悉,对他们的身份有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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