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好?”桑若寜冷笑出声,“你自以为是的‘为了我好’哪次不是狠狠在我心上扎刀子,我不需要你那高贵的‘为了我好’!”

“你简直不可理喻!”

“到底谁才是不可理喻?”

公孙锦听她们吵得头都大了,忍不住赶客道:“你们出去吵可好,让我睡个回笼觉,算我求求二位姑奶奶了……”

“你闭嘴!”

她们二人异口同声同时瞪向公孙锦。

公孙锦欲哭无泪,拢紧衣袖灰溜溜地开门向外走去:“你们慢慢吵,尽兴便好,我去书房凑合一宿……”

他走后,两人干瞪着对方,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半晌,桑若寜启唇道:“桑若筠,我警告你,从今以后不许再动俞含星一根毫毛,否则我只能请你离开我这长风寨了!”

桑若筠猛然转身,不肯理她,只是从鼻腔中发出冷哼。

没工夫再搭理她,桑若寜径直走出了籽月居。

翌日,天色略微晦暗,百岁山上雾霭蒙蒙,晨露未干。

俞含星从昏睡中醒转来后,费力支起身靠在床头,放眼张望,只见屋内空无一人,只有桑若寜趴在他的床边,睡得很沉。

她面色疲惫,显然是累坏了。

俞含星皱了皱眉,看样子,她是守了自己一夜。

他心情复杂,眸光闪烁,微不可闻地轻声叹息了一声。

长风寨并不是他曾经以为的那种样子,他本以为这是个穷山恶水之地,寨中也都是些穷凶恶极的刁民,寨主更是个恶贯满盈的大坏蛋,可如今发生在他周遭的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也早就脱离了他的掌控。

声名狼藉的山贼窝竟是个颇为温馨的地方,寨中的人们过得都很祥和安乐,臭名昭著的寨主宁若觞竟然是个美艳的女娇娥,这一切都令他震惊得无以复加,全然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更为跳脱出他的掌控的是,他竟然还误打误撞和桑若寜成了亲。

在长风寨待着的这些天,他发现桑若寜并不是传统那种坏到了骨子里的山贼,如今的长风寨虽然仍旧是人人畏惧,但却并没有做打家劫舍的勾当,反而一直给予笙盈岛的百姓们便利。

譬如长风寨把持着笙盈岛所有进出的码头,为过往船只和行人护航,除了收些关税,长风寨并未有任何欺压过往船只和行人的行为。

长风寨做的都是白道上的正经生意,贩卖海盐、开设酒馆,倒卖海产、开采矿石,都是明面上的正经生意,并没有使过不劳而获的卑劣手段。

桑若寜和公孙锦还在长风寨里开设了学堂,请了专门的秀才前来担任教学夫子,寨中的小孩子们都可以免费在学堂上学,他看见过好几次辰乐去学堂上课。

这哪里像是个山贼窝,不打家劫舍,不欺压良民,哪有人这样经营山贼窝的。

现如今的长风寨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坏人。

是他们这些外人还顽固守旧,认为长风寨还是曾经那个名副其实的山贼窝,不知如今的长风寨早已易了天地,桑若寜不是前任寨主,虽掌控着长风寨,但她并未驱使长风寨中的众人去干坏事。

他顿觉很是惭愧,长风寨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他而已。

轻抚桑若寜鬓边微乱的发丝,凝视着她略显苍白的容颜,他的心止不住地颤动着。

虽与她只是协议婚姻,可他心中总归觉得对不住她。

她对自己还算真心,他入长风寨以来故意给她惹了很多事情,但她都忍住了没有苛责过他什么,他被她的长姐暴打了一顿,她居然还不辞辛劳照顾了自己整整一夜。

她对他太过温柔,也太过纵容,他无以为报,只是歉疚。

自母亲去世后,还没有人对他如此细心呵护过。

“对不起……”他很感动,但更多的,是抱歉。

他不仅报答不了她,很可能以后还会狠狠伤害她。

他的动作虽然轻柔,但还是惊醒了桑若寜。

“你醒了?”抬起头来,看见俞含星竟然难得地露出温柔的神色,桑若寜怔了怔。

“嗯。”俞含星点头,坐正身体,不再看她。

“你身上还痛不痛?”桑若寜关切道。

俞含星稍稍扭动了一下身体,疼痛立即袭遍他的四肢百骸。

倒吸一口凉气,他故作委屈地道:“疼……浑身上下哪里都疼。”

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桑若寜很是心疼,不由得蹙眉:“长姐也真是的,下手完全不知轻重。”

“她下定了决心要打我替你出气,又怎会对我手下留情……”

桑若寜挑眉:“她打你是为了替我出气?”

“他说我说你是丑八怪,那就把我也打成丑八怪。还说你若是不漂亮,这世上就没有漂亮的姑娘了。”

桑若寜咬唇不语,怔愣良久,心头倏忽间涌上了无数悔恨。

她虽和桑若筠不睦多年,但终归是没有相见两相厌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她知晓桑若筠做的很多事情其实都是为了她好,只是她的方法太过独断,太过霸道,她往往接受不了,才弄得姐妹两人如今的关系如此僵硬。

长叹一声,她有些落寞。

长姐也真是的,为何不告诉她事实,害得她对她说了那些伤人诛心的话。

等俞含星好起来了,再去找她道个歉吧。

她虽然碍着面子多半是要有一阵子不愿拉不下脸来与她和好,但她学学珺儿撒撒娇应该能顶用。

长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状态提示:10.心生歉疚--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