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三登时陪笑:“说哪的话,我孤家寡人,只要能得了你,让我去哪都可以。”
玲珑冷笑:“那让你去死……”
奎三一时不知何以……众人哈哈大笑——“园儿在开玩笑,奎三兄弟早有意与你,你怎舍得让他去死,他身中一枪的血还没干呢。”
玲珑冷笑:“怕是怕除了我楼兰主,再也不会再有人为我而死……”
“小姐!平儿愿意为小姐去死!”
“你是何人?”玲珑问道。
那丫头回道:“小姐难道忘了?两月前家父在楼兰入狱,平儿在怀柔卖身葬父,是小姐买下的平儿。还给平儿赐名……”
玲珑骂道:“你这个下贱的坯子,哪个认得你。来人,快将宫殿打扫一番,再传旨——今日楼兰王下葬,举国同哀。”
七日过楼兰撤去了白祭之物,换上了一片全新红绸缎,今日是楼兰新王继位之日,也是楼兰国重新的一天。听说这个新国王以一敌百杀了楼烦王,为前楼兰主复了血仇。这几日还拟定了治国方针,学习了我楼兰风化礼仪……
楼兰后宫之中,平儿正在给玲珑梳洗打扮。平儿说道:“小姐穿上这嫁衣真好看!”
玲珑回道:“平儿你想穿?”
平儿赶忙说:“不敢不敢。平儿不敢,平儿会一直侍奉小姐,平儿不嫁人。”
玲珑说道:“毕竟只是不敢……平儿,前几日我不认你,你怨我么?”
平儿笑了:“小姐不认我自认有小姐的道理,平儿不曾怪小姐。平儿命是小姐给的,小姐若要,只管拿去!”
玲珑笑道:”傻丫头,我怎能会要你命,今日都来了什么人!那个数月前在楼兰城算卦的张士元来了没?”
平儿答道:“怀柔的将领和乡绅基本都来了,楼烦的只来了几个将领,还有那个晴姑娘,她说她身体不适来不了,我见她似有身孕了。至于小姐说的张士元他来了,不过他不叫张士元,他叫项龙,正是项梁之子项羽之弟。那日他化名张士元来我楼兰,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至于那个真张士元,现在在楼烦理政来不了……平儿还第一次见这么大场面!”
玲珑一时戛然:“我错怪他了?我错怪他了……”
楼兰宫里满满的人,奎三忙着招待:“温忠兄弟,身体还未愈怎受得了这份劳顿!快进来坐,今日除了别人,你可要少吃些酒。”温忠道贺。
牛老三也来贺喜:“楼主!恭喜恭喜,我早知你面相贵不可言,今日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步辄礼坐在角落里吃着闷酒也无人理会,奎三拉起步辄礼对众人说道:“这是我兄弟步将军,前日若不是他单挑楼烦王为我争取时间,我还没机会杀那楼烦王,你们要敬我兄弟一杯。”
谁知众人皆呼:“楼主威武!”
却无几人理会步辄礼,如此一来,在步辄礼眼里便是侮辱,遂摔杯而去。
吉时已到,玲珑金冠霞衣走出——
万花不尽玲珑醉,几败春风香雪浓。
施得粉黛华穆染,天下佳人无颜色。
玲珑道:“以我楼兰规矩,男方入赘者,当趴在地上,口带牛笼,肩上扛梭,身上加鞍,头顶夫人鞋子围着院子爬一圈。”
奎三道:“娘子,我学习楼兰礼仪,只说拜完堂爬到洞房而已。”
玲珑怒道:“你是楼兰之主,围着这小小宫门爬上一圈有何不可?委屈了你不成?若是委屈了,倒不如就此散了!倒也干净!”
奎三虽是碍于颜面,却是真心喜欢也只好照做,强忍着如同猪狗一般围着宫门爬了一圈,路上百姓见了不禁调侃:“我们的新王可真是能屈能伸,武能以一敌百,文能委屈至此……”
奎三气喘嘘嘘爬回,惹得众人大笑,玲珑也哈哈大笑起来:“瞧你那熊样!”
奎三羞得面红耳赤也只好傻傻陪笑……从午上一直到傍晚,宾客待了一批又一批,玲珑却不曾见一人来,他当真不来了……
春梅正开得盛,血红一般,正是‘万花凋落尽,独剩一枝梅’。夜晚时分,奎三不知喝了多少杯,摇摇晃晃辞别众人向洞房去了。
到了门前却是房门紧闭,奎三笑道:“娘子,给我开门啊,我回来了,娘子,你是不是生我的气啊,今日是你我共结连理之日。日后你说了算,或是在楼兰安家,或是跟着龙哥打天下,或是,或是归隐山林……或是……反正我都听你的,娘子开门,我日后一定会对你好,唯娘子之命事从!娘子我这方自己进来了……”
奎三撞开门,却见一人头戴金冠身披霞衣,五尺白绫头挂悬梁之上。奎三顿时酒醒痛哭道:“园儿!园儿啊!园儿你为何如此,为何如此啊,我的园儿……”
门外兵卫赶来却见如此情景,急忙将其救下,却是早已回天乏术。奎三跪在一旁抱着尸体失声痛哭,门外人愈聚愈多。
奎三悲喜交加恼羞成怒,又因爱生恨,突然起身哈哈大笑而后冷然一声:“贱人!何必辱我!何必辱我!何必辱我!来人,将这贱人尸首剁碎,给狗爷拿去喂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