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伤口一脸无辜地看着徐大娘,不解地问:“徐大娘,翡翠的病,怎么就跟我的腰伤有关了?”徐大娘用鄙夷的神色看着我,说:“翡翠姑娘的病,那是因为,她头受了伤,脑子里有淤血,所以她就失去了记忆。”我闻言吓得瞪大眼睛看她,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徐大娘见我不信,于是拉着我带到翡翠跟前,温柔地问;“姑娘,你还记得你的救命恩人了吗?”翡翠有点迷茫地看着我,她伸出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表情看起来有点难受,她摇摇头说:“不怎么记得了。”我有点傻傻地看着她,回想起当初在阆中拥她入怀的情景。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把她拥入怀里,轻声在她耳边说:“没关系,只要我在你身边,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徐大娘露出奇怪的笑容看着我们,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松开手,说:“徐大娘,翡翠就麻烦你帮忙照顾啦!我还有重要的事,先走啦!”说着动身离开帐篷,只听到身后传来:“将军且慢!”我转身看着帐篷里面,只见徐大娘把一张写着药方的纸交给我,说:“这是治疗你身上的箭疮的药方,你带上,最少要喝上两天才可以!”我笑着收下了徐大娘的药方,对徐大娘说:“知道啦!”当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大哥和岳霆露出笑容看着我这边,我有点尴尬地杵在那里,不解地问:“干嘛?我脸上有什么吗?”大哥张敌万走到我身边,上下打量着我,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说小石头,你还是留下跟翡翠一起治疗不就行了?向李将军禀报的事情,交给我们好了!”我闻言有点紧张地看着大哥,不解地问:“可是,大哥,让你们两个去,没问题?”岳霆笑着说:“我说石头哥,你这身伤势,还是歇一会吧,我跟敌万哥跟其他兄弟一起保护安庆府,这是李将军下达的命令。而且,要是翡翠想起来什么,你必须要待在她身边比较好!”说着岳霆的眉毛耸了两下。我马上就明白他们两人的用意,害羞一笑,只好伸出手摸着自己的头。
随后,金人的大军屡屡进犯两淮,我们奉命在两淮战役里不停击退金人的进攻,并且在这个时间段里,孟羽从京城打听得来消息,说是宋金议和正在激烈讨论之中,让我们兄弟的士气极度下降,甚至是退守到蕲州边界。我看着拒马前面的众多金兵,心中愤怒不已。这时一位忠义社的兄弟骑着马从临安城过来,我着急地拦住他,急切地问:“兄弟,张浚大人怎么了?”那位兄弟露出了难过的表情,说:“张浚大人被皇上罢免了官职,并且在离京的途中,突然病发,去世了!”
“什么?!”我们闻言大吃一惊,没想到能够支撑北伐的人,如今已经不在了,我茫然地看着身后的兄弟们,只见他们摘下自己头顶的头盔,不约而同向着京城的方向下跪。大哥露出悲痛的表情,说:“兄弟们,张浚大人已死,可是,我们不是都没有用处,我们都是大宋的男儿,总有一天,我们还能上战场!别忘了,北边还有我们的乡亲父老!”话音刚落,身后一个兄弟说:“大哥,宋金和议一旦成功,我们便没有了勇武之地了!”后面一帮兄弟跟着附和。作为武将,不能在战场上战死,确实是一种耻辱,而且还是建立在这种丧权辱国的和议之上。
隆兴二年(1164)十二月——
金国皇帝与大宋皇帝以“叔”“侄”相称,改“岁贡”为“岁币”,维持“绍兴和议”的疆界,并且要割让商州和秦州给金人,宋金互相交换俘虏,并且叛逃人员不予追究。
就是因为这样的和议条件下,我跟大哥,二哥,还有四弟,暂且卸甲归田。我带着病情稍微好转的翡翠,一起回到阆中。我坐在马车上茫然地看着四周,大哥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于是伸出手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说:“怎么了?难得可以卸甲归田,这不是美事吗?”我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大哥,我们当初离开阆中的时候,不是说过要继承父亲的任务的吗?如今和议已成,两边不再交战,我们也就没有了勇武之地了吧。”大哥抬头看着天空,轻轻嘘了一口气,说:“我说三弟,论志向,我跟你想法是一样的,然而,我们个人的想法,并不能代表朝廷的想法。加上朝廷之上还是有秦桧的残党在,以我们这些小小武将,能干些什么?倒不如我们先带翡翠回去,等治好了她的病再作打算吧!”我们兄弟两在这里说着,突然翡翠打开马车上的窗户,惊喜地说:“石头哥,敌万哥,你们看!下雪了!”我们抬头一看,确实,如同花瓣一样精致的雪花随风飘舞,只见翡翠惊喜地伸出手接住了雪花,很快便在她手心中融化。大哥笑着看着我,说:“如今天下暂时太平,享受一下现在也无妨,你带翡翠下车休息一下吧!”说着拍了一下我的大腿,我闻言有点害羞,于是下了马车,让大哥看顾马匹,二哥和四弟在后面的马车上,像个小孩一样伸手接住雪花。我笑着看了他们一眼,于是走到翡翠所在的马车旁边,对翡翠说:“翡翠,这一路上,你也累了,来,下来一起走走吧!”说着便对车内伸出手,翡翠的小手很快就抓住我的手,我抱着她下了马车,于是两人开始在雪中漫步。
满天飞舞的雪花如同雪公主一样跳着轻盈的舞蹈落在我们身上,我拉着翡翠的手,来到一处梅花盛放的地方。纯白色的梅花在雪花中显得尤为惊艳,翡翠伸手抚摸梅花的枝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