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看着瑜楚可怜巴巴地瞧着自己,笑道:“之前是我把你惯坏了,整日往外跑也不管。现在不过几天不能出门,就这样委屈。”
瑜楚嘟囔着:“就跟着您出去一趟,外人又不会知道,有什么打紧。”
莫氏正色道:“可不能这样说。订了亲就要守规矩。你看皎皎,原来那样爱玩,自打订了亲,不是也不出门了?何况你又是御赐的亲事,该比她更严些。今天我去缀锦阁盘盘总账,等回来就该好好给你张罗嫁妆的事了。”
瑜楚无法,只得交待了倚云和捧雪好好服侍,又问:“田妈妈不去吗?”
莫氏笑:“又不是去打仗,带这许多人做什么?田妈妈前儿夜里受了寒,留她在家好好歇歇。再说我不到晌午就回来了,你安心在家等着,我给你和璋哥儿带果子回来。”
瑜楚夸张叹气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娘还拿果子打发我。娘你从缀锦阁直接回来就是了,路上不要停,早点回来我好放心。”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莫氏失笑:“倒要你交待我这些话?你出门我都没这么啰嗦。行了,我走了,再磨蹭要来不及了。你也快回去吧。”说着,指挥着车夫出了府门。
瑜楚回到响月斋,逗了会儿猫,又看了看书,再翻翻账本,却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好不容易等到了晌午,见莫氏还不回来,便派了棠梨去二门处等着。
又等了一会儿,从窗户里看到棠梨和一个人说说笑笑着进了院子,定睛一看,竟然是余掌柜。
不早不晚的,余掌柜怎么会这时来了?瑜楚觉得奇怪,快步走到门口,却见余掌柜进门就变了脸色。
“姑娘!”余掌柜大步跨到瑜楚身边,脸上带着惊慌:“夫人不见了!”
瑜楚大惊失色,抬起头,棠梨已向琯柚使着眼色,两人退到门外,守紧了门户,以防人偷听。
余掌柜靠近瑜楚,低声而又快速到:“夫人在回府的路上失踪了!倚云怕被人发觉,不敢独自回来报信,转回芳菲苑请我来和您说一声。”
“怎么失踪的?”瑜楚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倚云说,回府的路上,走到菊儿胡同附近,他们碰到一对爷孙俩跌倒在路中央。赵大叔上前想把他们扶起来,那老翁却哭诉说被前头的车撞到了腿,动不了,连小孙子也受了伤。驾车的人却丢下他们跑了。夫人听到后,动了恻隐之心,让赵大叔送他们去最近的医馆。可他们爷孙两个,赵大叔一人扶不过来,夫人便让倚云同去,她和捧雪在车上等。赵大叔同倚云将两人送到医馆后,随即回转,到了马车处才发现捧雪晕倒在车上,夫人不见了!”
“捧雪怎么说?她可见到了掳夫人的人?”瑜楚急切问道。
“我赶过来时,捧雪还没有转醒,不知她是否看到什么。我让赵大叔暂且躲在缀锦阁,把倚云和捧雪安置在了芳菲苑。姑娘,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着余掌柜六神无主的模样,瑜楚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不要急,镇定”后,总算清醒了一些,便吩咐道:“你现在还回去,别让人瞧出异样来。我让棠梨跟着你出府,就说是往芳菲苑给我取东西。你先把她送到杨梅斜街通知姜世子,再往柯府跑一趟,递个话。”又交代棠梨道:“此事非比寻常,不敢让人知道。你是常出府替我跑腿的,不容易惹人疑心,出去后一定要机灵点,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瑜楚一边说,一边飞速地写了两封短信,又封好,眼看着棠梨贴身藏里起来,才让两人出了府。
消息是送出去了,可下一步该怎么办呢?瑜楚跌坐在地上,才发觉身上的小衣已经湿透了,贴在肌肤上,又凉又黏,十分难受。明知道应该换件衣服,可试了试却始终站不起来,心里如身上一般,一片冰凉。张了张口,想把屋外的琯柚唤进来,却发不出声音。还想再试时,却听到琯柚用比平常大的多的声音通报道:“大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