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利回来时,慧宁早已换了身姜言的衣服被人劝了回去。
“小师妹!”慧利站在门口嗫嚅着不敢上前。要来守护小师妹的是她,出事时提前一步离开的也是她,看着姜言平静的脸色,慧利就是越发的心虚。
“嗯?”姜言抬头看向遮了大半天光的慧利,“有事?”
“对不起小师妹,我不该离开的,要不然慧宁闯不进屋里来打挠你。”
姜言闻言一怔,对上慧利愧疚的眼神莫明的有些不自在。慧利这几天虽然一直在照顾她,可她心里明白,自己在慧利心里的地位是无法跟武道堂的诸人相提拼论的。
无论自己对她如何好、如何信任有佳,只要了戒、慧胜一句话,自己与她的友谊小船那是说翻就翻。
所以慧利在不在身边,自己其实是无所谓的,鉴于这点在行为处事上自己便有意无意的忽视了她。
反思了一番,姜言也觉得自己任性了。若是在前世,不管心里如何想,在表面功夫上肯定做的更好一些。
“慧宁跑来也不过是胡言乱语了一番,于我无碍,师姐不用放在心上。”姜言放下手里的笔,指了指炕桌对面,“坐!”
“师姐离开可是有事?办完了吗?”笔砚纸张挪开,姜言拎起一旁炕上茶盘里的竹壳暖壶,拿起杯子倒了半杯白开水递了过去。
刚刚在炕上落坐,慧利就被姜言问得面皮一僵,接过杯子放在炕桌上,她低头道了声谢,“是了戒师叔让人叫了我去,说的是师妹捐嫁妆的事。”
“哦?”这就有意思了,不问她这个经手人,倒问起慧利来了。武道堂莫不是将慧利当成了一个暗线、探子来用不成。“师太是想让你阻止我捐赠。”
点点了头,慧利转述道:“师叔的意思是,先庵主留下的东西,是给身后后辈的一份生活保障,你这样大张旗鼓地捐赠出去,明白的说你忠义,不明的岂不是要骂你一句,不孝败家。”
“再说,里面还含了两处房契,那房契可不是给你一人的,你没有权利处置。”没说的是,师妹将先庵主给的东西捐了,那武道堂的那份又该如何处理,总不能也跟着捐吧!
是啊,该如何处理?晚上慧胜就为这事,专门来了一趟。进门就嚷道:“师妹倒好,自己不在乎那点财物,一把手全捐了。你在外面倒是落得个好名声,却把我武道堂整个的架在了火上。”言语间充满了怨气。
“胜师姐来我这儿,是来吵架的吗?”收起笔墨经文,姜言趿鞋下炕,拄着棍子在地上缓缓地活动着,对慧胜黑沉的脸色视而不见。
不牵扯利益时,你好、我好、大家好,一牵扯上钱财俗物,一个个的立即变了脸。
说不失望,是假的。
武道堂在奚家庄抗匪中出了大力,姜言一直牢记在心,要不然上次虎落崖秘洞里她拿不走那么多金银。
先庵主有交待又如何,那些信拿不拿出来,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就是在还俗的问题上,姜言其实也给她们做了一份规划,只是现下……她们不一定为接受认可。
被姜言的冷然一惊,慧胜才想起几月前,小师妹对武道堂还是不待见的,她的性子也不是自己能拿捏的。“师妹是怎么想的?”
走动间姜言睨了她一眼,方冷冷地问:“能好好说话了?”
[捐献!]姜言记得当初在洞里,让她拿金银时就提过一嘴。那时怎么没见她张口反驳,怕是心神都在到手的财物上,根本没分辨自己话里的真假吧。
“我……也是急了。”觑了眼姜言的脸色,慧胜讪讪地道:“同样都是先庵主留下的财物,师妹捐了,叫我武道堂如何?”
“总不能跟着捐吧?”捐了,武道堂的吃用怎么办?如何来钱?青云寨已灭,镇上的富户都辞了保镖护院。就是汽车站、火车站的扛包,人家也招了正规的工人。“可要不捐,师傅经营了半世的名声……”
“我记得分给武道堂的财物,是给伤残人员的吧!”姜言打断她的话,冰冷冷地点出事实。
慧胜噎了噎,“不是……”
“师姐拿走了信,就不认先庵主写在上面的内容了?”虽然当时考虑到武道堂生活困难,有默认她拿了钱财先改善生活的想法,但决不允许她全贪。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着伤残的师太师妹们,今后的生活离不开堂里其他师妹们的照顾。那这些钱财倒不如先用在堂里,让大家都占了利,日后照顾起她们来也能更尽心一些。”
“师姐今年多大了?”姜言看着慧胜问道。
“二……二十四。”慧胜有些不明,不是在说捐献的事吗,怎么突然问起了她的年龄。
“未来师姐是想留在庵里继承武道堂吗?”
慧胜……这不是理所应当吗?她是武道堂的大师姐,十几岁时就一肩扛起了武道堂的重任……
她没出声,姜言却明了她的意思。
“师姐选择留在庵里,可有想过你下面的师妹?她们大多在15岁至24岁之间吧,”这些女尼大多是弃婴,长于庵堂留于庵堂更多的是为生活所困,不得已。“花信年华,师姐忍心让她们在这青山古庵里寂寞终老。”
“要知道只要迈出慈念庵的门槛,迎接她们的将是不一样人生,上学、工作、结婚、生子……”见慧胜眼里透出了沉思,姜言继续说道:“我给你两个建议,一是拿出大部分钱财,去山下跟政府买块地,建个善堂,安置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