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公子看着被镐头松起的泥土,以前这处院子是碧玉雕砌,珍奇布景,入目处如九重宫阙的明镜台,不染纤尘,可是如今将玉石挖走,将地面的泥土露出,松土之下,发现还是有草根等物,他眸光清幽,“外面的繁华就如这碧玉雕砌的院落,一旦掀开,才能看到即便如此压制,不露分毫,但还是会长草,除了草,还有虫子。”
素景轻笑,“即便挖出来是草是虫子,这些东西已经让地面的玉石砖长了青苔,但是谁知道它们又不是肥沃的土,松动之后,重新翻新,可以种植一园的牡丹?”
妙手公子含笑点头,“不错!”
二人不再话,挨着轻轻翻动,即便不能动用武功,即便养伤期间,但活动活动手脚总是有益处,看起来不紧不慢,但不过两个时辰,便将院子翻新了一半。
“姐姐和姐夫这是做什么?难道想开了?不当这璃府的主子,想改做农夫了?”莫祁烨的声音传来。
素景抬头看去,见他正从竹林走出,一身华丽锦袍,俊美绝伦,风姿秀逸,脚步轻快,脸上挂着春风细雨般的笑,显然心情极好,她挑了挑眉,“伤好了?”
“好了!那么点儿伤能奈何得了我?”莫祁烨来到近前,上下打量二人一眼,揶揄地道:“姐姐和姐夫杀了祖师,开膛破肚,如今又烧了灵堂,让祖师化成了灰,如今这是在做归隐山林的准备了?”
妙手公子看了他一眼,“归隐山林也没什么不好。”
莫祁烨闻言笑得更欢了,一撩衣摆,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姐夫有心归隐山林,如今怕是都由不得你了。你还什么没干过?就怕将他家的祖坟刨了。公孙景远能放过你?”话落,他扫了扫素景,“能放过姐姐?”
素景看着他幸灾乐祸的模样,瞪了他一眼,“如今你得了二十个美人,什么时候回远海?”
“我不回去不正好?公孙景远巴不得我在落月待着呢!也好随时准备控制我,牵制远海。”莫祁烨懒洋洋地道。
素景蹙眉。
“我觉得落月实在太好,每日都上演好戏,不看太亏了,所以,我准备长住。”莫祁烨笑眯眯地道:“也看看姐夫和姐姐这一院子的牡丹花什么时候能开。”
素景哼了一声。
“霍叔叔来了,你知道不知道?”莫祁烨忽然道。
素景一怔,想着算算日子还差些,不过他赶些的话,也该到了。她问道:“你见了他了?”
莫祁烨撇撇嘴,“来了之后我就看到一个影,然后就和姑姑两个人关进了房里,鬼都知道在做什么。哎呀呀,数月不见,思之如狂啊!”
素景好笑,“你那二十个美人怎么处理?”
莫祁烨闻言笑成了一朵花,“这还要多谢姐夫慷慨相赠,这二十个美人,每个人赋,吹拉弹唱,曲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姐夫不懂享受,真是可惜。”
妙手公子看了他一眼,“你若不够的话,我再送你些?”
“好啊!”莫祁烨花开得更艳了,“不知道姐夫还哪里有金屋藏娇啊?”
“若是放出风声,二皇子想在落月选一名皇子妃的话,京中女子,怕是无不趋之若笃。”妙手公子慢悠悠地道。
莫祁烨眨眨眼睛,“那若是我放出风声,姐夫突然醒悟,不喜姐姐了,想要选一位侧妃的话?那岂不是璃府门口转眼就能门庭若市了?”
妙手公子挑眉。
素景忽然一把将镐头扔给莫祁烨,“剩下这半片院子都交给你来松土。”
莫祁烨立即躲开,镐头砸在地上,摇头,“本皇子的手是摸美饶,怎么能做这个?”
素景恶狠狠地看着他,“不做的话,带上你的美人,立即给我回远海。”话落,她伸手拉上妙手公子,向书房走去。
“喂,你这女人过河拆桥。”莫祁烨姐姐也不喊了。
素景不理他。
妙手公子偏头看着她,笑问,“去书房做什么?”
“看地形图。”素景偏头对他一笑,“公孙景远如今葬了祖师,之后便没什么事情了,与其让他回头来找我们的麻烦,不如我们先下手,给他找找麻烦。”
“嗯?”妙手公子扬眉。
“公孙景远如今也得到西南知州府被拿下的消息了吧?”素景缓缓地道:“西南千里,的西南城还是太了,这火既然有成燎原之势,我们何不助它一把东风?既然要乱,就让它乱的大一些。”
妙手公子含笑,“不等了?”
“王二一万人对于落月泱泱大国来,也不过是脚底下一缕火苗,何况不是正规军队,难民组成,不堪大才。正因为公孙景远想保西南城,所以不想强制杀伐,才没令隐卫铁血手腕铲除,而是派林墨前去安抚收复,若是林墨沿途被拦阻,收复不来呢?以防火苗成燎原之势,那么就只有一道诏令压下,公孙羽在南方的公孙氏隐卫顷刻间就能复了西南城,将这缕火苗掐灭,这样的话,还有什么意思?”素景伸手,零星的雨星落在她手上,她将白嫩的手递给妙手公子,“你看,这么的雨,落在手上都没有感觉,又怎么能阻止得了干油烈火?”
妙手公子笑了笑,“那你怎么做?”
素景狡黠地道:“正如你的,如今西南各个城池必定都十分有意思,西南的百姓也定然很有意思。我们何不让这把火彻底烧起来?将那些暗中观望的手都让他们伸出来,处处点燃星星之火,烧遍整个西南千里,才有看头。”
妙手公子勾了勾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