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他呢!
吴氏捏着大红庚帖,半天都回不了神。
“夫人,大小姐在秦府住的好好的,突然就跑回来,会不会也跟姑爷有关哪?”
刘妈妈道:“我听春杏说,早上大小姐出门,姑爷都没送一下,两个人好像是闹了别扭呢。”
闹别扭?
吴氏的脸色更差了。
这才成亲多久,之前还好的蜜里调油似的,怎么突然就闹起别扭来?
“可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是不知道呢。”
刘妈妈皱着脸叹气。
“据说头天晚上还是同房睡的,今儿起床就各顾各的,连饭都不一起吃了,然后大小姐这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可不是叫人奇怪的很吗?”
“你的意思,该不是怀疑······”
吴氏顿了下,手里的帕子都紧张的攥成了一团儿。
“给娇娇下降头的,是秦将军?”
“这,这,奴婢不敢。”刘妈妈赶紧摆手低了头,“奴婢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太凑巧了,可绝不是怀疑姑爷的意思。”
吴氏心中惊疑未定,思来想去沉吟了许久,蹙眉道:“不管是不是他,为了娇娇,咱们家也得留个心眼才是,这七日内,若是他来,便借故推辞不见,若是派人来打探消息,就说娇娇只是偶感风寒,没什么大碍,若是不来也不问,那······”
“那夫人您以后可就得防备着些姑爷了。”刘妈妈小心提醒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知人知面不知心?
吴氏的眉眼低沉下来,沉沉的吸了口气。
当初她就觉得秦萧突如其来的求亲很有问题,现在看来,果真是有问题的么?
原本,她已经被秦萧沉稳的为人,精妙的厨艺,对女儿的爱护给收服了的,打心底里认同了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婿,但是现在细想想,却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别有用心,另有目的。
吴氏放在桌沿上的手指渐渐的收拢,紧紧抓着桌子的边角不放,手上青筋暴起。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若是敢伤害娇娇,那她便是拼着死,也绝不会放过他!
夜色深沉,四周只闻庭院里草虫的低鸣,再无其他的动静,安寂的落针可闻。
遵从老道士的吩咐,为了让姜千娇安静休养,不被惊扰,她的屋子里外并没有值夜的丫鬟守着,故此,也就格外的安静。
轻纱撩动中,有窗户“吱呀”一声的轻响,似是有个模糊的身影轻盈的落到了地上,稍稍顿了下后,慢慢的朝床前走了过去。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他立在床头,垂眸朝躺在撒花软枕上的娇软美人儿静静的看了会儿。
大约是身子不舒服的缘故,她弓着腰,蜷成了小小的一团儿,黛眉轻轻的蹙着,即使是在梦里,也未曾舒展开来。
他将手伸出去,放到了她的眉心,轻缓的揉了揉。
温热的触感让梦中的姜千娇似乎是很熟悉又很喜欢,无意识的顺着他的掌心撒娇似的摩挲了两下。
这会儿,倒是比醒着的时候,要乖的多了。
秦萧抚着她白皙细嫩的皮肤,目光柔和深沉又带有几分落寞。
对她好有什么用呢?
一切为了她着想,到头来,她却只会怕他,疑他,躲开他······
我在你的眼中,就那么不值得相信吗?
秦萧缓缓的揉开了她的眉心,弯腰上床,侧身躺在了她的身边,就像之前许多个夜晚一样,将她纤细的身子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发梢似乎带着夜风的凉意,扫在姜千娇的脸上,痒痒麻麻的,不由自主的往他怀里靠过去了一些,露出那半边略带红肿的脸颊来。
秦萧从袖子里滑出一盒药膏,替她细细的涂在了伤处,又在掌心运起内力,放在了她蜷起来的膝盖上,帮她散去淤血。
身上舒服了,姜千娇的呼吸也不似刚才那般的急促粗重,变的平和绵长起来,她本能的就朝那个温暖的地方钻了过去,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像是只迷了路又终于找到家的小猫一样,死活都不肯松手挪窝。
“明明就是很喜欢的,干嘛非要跑呢?”
秦萧似乎是自言自语,轻声对她说了句。
睡梦中的姜千娇自然是回答不了他,她只是往他怀里贴的更深了些,玉白的手指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仿佛是怕他会跑了一样。
温香软玉在怀,又不是柳下惠,哪有人会不动心的。
秦萧被她蹭出了火气,搂着她细软腰肢的手都不自觉的收紧了些。
但是现在,他却不能动她。
“真是不知拿你怎么办才好。”
秦萧俯身,带着轻微的叹息,在她粉嫩的唇角亲了亲,声音低不可闻。
“睡吧······”
第二日姜千娇醒来时,枕边已是空无一人。
“呀,小姐,你的脸好多了!”
进来伺候梳洗的春杏惊喜的看着姜千娇已然褪去红肿的脸颊,高兴的说道:“那位道长的药还真灵啊!”
“道长?”
姜千娇眨了眨眼睛。
“什么道长?”
她昨天晕晕乎乎的,连那杯吴氏送过来的参茶里掺的药都不知道是什么,就被哄着给喝下去了,自然也不知道那老道长来过的事儿。
“就是夫人请来除邪的高人啊!”
春杏说着又低头去查看姜千娇膝盖上的伤势,见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