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其实一切发生得很快。就在小虎平静下来后,草木掩盖下的一处凉亭里,走下来两位妃子,娉娉袅袅,身姿婀娜。见两人从花丛后露出身影,领头的宫女连忙带头跪拜下去:“奴婢参见贵妃娘娘、良妃娘娘。”
随行的少女们见状,本能地抬头望去,随后便立刻按捺住好奇,垂下头,跟着领头的宫女跪拜:“奴婢参见贵妃娘娘、良妃娘娘。”
进了宫,在出宫前,除非被选拔为妃嫔,否则,就是个女官、宫女的身份。往日身份地位再高,如今左右是给人为奴。
端木晴儿走在前方,温柔的眼神望向众人,扫过安木莲的时候,微微一顿,略带深意。若是她没记错,方才就是这名少女,行走间不像其他少女,四下张望。随后,她遇事处变不惊,见到自己下来,也没有一丝好奇,迅速起身跪拜而下,从头到尾都没有抬过头,和那些刚进宫,对什么都好奇的少女们不一样。
端木晴儿正要开口,站在她侧后方的江书瑶抢先开了口:“你们能不能在这遇见陛下,本宫不知。但既然你们遇见了贵妃娘娘和本宫,那本宫就提醒你们一句,做人,要脚踏实地。别还没找到台阶,就先飘起来,小心摔死。”
此言一出,方才提及“偶遇”一事的少女感觉被一道刀子眼割了一刀,浑身寒毛立起,忐忑不已,却又不敢轻易出声。
端木晴儿温柔一笑,劝说道:“好了,良妃妹妹,谁家少女不怀春呢。小姑娘们刚入宫,有些憧憬,终是好的。至少说明小姑娘们心里有陛下不是?只要她们日后,不管在哪个位子上,都能如今日这般,时时刻刻都想着陛下,一切为了陛下好,那便是件好事儿了。你们都起来吧。”
“谢贵妃娘娘。”
江书瑶微抿了一下唇,轻哼一声,有些阴阳怪气地道:“贵妃姐姐真是大方。不过也是,贵妃姐姐有倾国之姿,气质出众,深受陛下宠爱,自是不怕这些黄毛丫头分了陛下对您的宠爱。不过,贵妃姐姐,如今连个刚入宫的丫头都敢随意打砸小虎了。贵妃姐姐,您这是不是好脾气过了头了?”
软萌少女闻言,一脸的惊恐,连忙跪下,猛地狂磕头,哽咽地道:“请贵妃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娘娘恕罪啊。”
端木晴儿任由软萌少女磕了十来个头,将整句求饶的话说完,这才右手虚抬,施施然地道:“傻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本宫不怪你。”
软萌少女瞬间如获大赦,连忙又磕了三个头,道:“奴婢多谢贵妃娘娘宽恕。”
看着软萌少女顶着个血包站起来,江书瑶嘴角扯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嘴里却道:“贵妃姐姐,您如今执掌后宫,代表的是皇室的尊严。您总这么好说话,这让皇室的脸面往哪儿搁呀。”
软萌少女惊恐地抬起头,眼神不安地在两位娘娘之间徘徊了一下,复又赶紧低下头,犹豫地开口:“娘娘……”
端木晴儿径自打断,道:“良妃妹妹,小虎脾气是暴躁了些,这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儿。这事便是说了出去,碍于皇家颜面,没人会说什么。可这背地里,难免会有两三句流言蜚语。这些小丫头们,可都是进宫候选的。喏,妹妹,你看她们的腰牌。这些是要上御前接受陛下选拔的。若被有心之人非议,说你我二人善妒,容不得新人,那才是折了皇室的脸面。”
江书瑶眼珠子一转,伸手挽着端木晴儿的手臂,一副亲昵的姿态,娇笑道:“贵妃姐姐所言极是。妹妹考虑不周,还是姐姐想的周到。”
端木晴儿拿着绣帕的手轻轻拍了拍江书瑶的手背,道:“妹妹还是这么率真。”
言罢,自然而然地将手臂抽了出来,莲步轻移,来到安木莲跟前,打量着安木莲道:“刚刚就是你这个小丫头安抚住了小虎吧?”
“回娘娘的话,是奴婢。”
“哦?看来,你懂得一些驯犬之道?”
“不怕娘娘笑话,奴婢出身卑微,生性顽劣,成日在京城里瞎晃,偶然之下认识了一位驯犬的老爷爷。他喝了几口小酒,兴致一上来,便跟奴婢说起他驯犬时的一些趣事儿。奴婢觉得有意思,便记下了。”
江书瑶不屑地笑道:“如今这上环真是什么人家都有。好好的一个女儿家,不在府中学学琴棋书画,倒是跑酒馆里去结识起养狗的老头儿了。真是有趣。”
端木晴儿侧脸对着江书瑶轻笑地宽解道:“良妃妹妹,这后宫之人,若是个个都一个性子,陛下相处多了,难免会觉得乏味。偶尔有一两个性子不同的,倒是新鲜。”言罢,复又回首问安木莲,“既已入了宫,为何还一直戴着面纱?”
安木莲心下早已有了准备,便道:“娘娘,奴婢这几日犯了敏症,皮肤发红,怕吓着宫中的主子们,所以戴上了面纱。”
端木晴儿眼底精光一闪,语气惋惜地道:“哦?怎么如此不小心?这两日可能大好?明日你们修整一番,学学规矩,后日便要面见圣上了。要不,本宫宣御医给你瞧瞧?这么个机灵的小丫头,若是因为这敏症,耽误了参选的大事儿,那可就可惜了。”
“多谢娘娘抬爱。奴婢这症状,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时好时坏的。许是还没找到源头。退敏容易,但若寻不到源头,奴婢断然不敢到圣上和各宫主子们面前晃悠的。万一哪天突然又犯了敏症,坏了圣上和主子们的兴致,奴婢可就罪该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