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一点真桜从小到大已经习以为常,她甚至已经将这个看做了一种常态。
“风间君,要坐这里吗?”
只是因为身边有足够的空位,所以真桜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风间从恍惚中回神,迎上少女的柔和目光,使得他的舌头好像又开始打结:
“……可、可以吗!!那就——打扰了!!!”
*
联谊……很无聊。
微凉的水流穿过手指,真桜注视着镜中如宝石般精雕细琢的容貌,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其实无趣的并不是联谊。
而是参加联谊的人。
所有相泽消太不在的场合,对于现在的真桜而言都是枯燥无趣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她像是厌倦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那种兴趣盎然的神采顿时从她的脸色消退,像是被绢布包裹的名贵器件,将之前毫不遮掩的光芒统统收敛。
她一边擦拭着湿润的手心,一边走出了盥洗室。
不期然的,从对面的走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爆豪君。”月岛真桜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嗓音如雪落飒飒落下般轻柔,“真巧啊。”
聚会途中上个洗手间竟然碰上了上次那个家伙,爆豪看上去也有些意外,但比起意外,他更多的是嫌弃。
……怎么又是她啊。
楼梯间那一吻之后,爆豪只需要稍微注意一下上鸣和峰田平日的闲聊内容,就不难猜到当日出现在那里的少女是谁。
爆豪眼神微妙地扫了她一眼,他形容不来那种感觉,如果说之前在楼梯间里看到的真桜是角落里被掩盖住的宝藏,那么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摆在名贵橱窗里自然而然引人注目的珍宝。
夺目,亮眼,无法移开目光,甚至能让人生出想要占为己有的想法——
明明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这家伙怎么长的?
爆豪由衷地对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嘁。”
他从齿缝短促的气声中表达了自己的不屑一顾,刚要往外面走的时候,偏偏撞上了来找他的切岛锐儿郎。
“爆豪你好慢啊我们准备走了哦……”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爆豪见切岛死死地攥住自己的胳膊,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了,走吧……”
然而切岛的脚步却钉在原地,他摆出震惊得跟白痴似的脸色,像哑巴一样指着真桜的脸,似乎有什么话就堵在他嘴边,但因为太过惊愕而完全说不出话来。
爆豪知道他想说什么。
无非是夸赞那家伙的一些无聊言论罢了。
所以在切岛缓过劲之前,爆豪提着他迅速远离了月岛真桜,省得待会儿被那家伙迷得神魂颠倒。
拜倒在她裙下的白痴太多了,他可不想切岛也整天在他耳边念叨这家伙的名字。
直到离月岛真桜远远地了,切岛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愣愣地说:
“那个就是我上次看见的……与轰同学接、接吻的那个少女啊!!!!”
*
真桜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十点十分。
离新闻中所说的暴动开始时间只差二十分钟,真桜觉得自己是时候找个借口离开了。
于是她微笑着对风间说“不好意思我家的门禁时间快到了”,顺便拒绝了风间想要送她回家的计划,独自一人走上了八本木的街头。
面对即将到来的、震惊全国的八本木事件,在能看清整个十字路口的咖啡厅窗边坐下的真桜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小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脸。
发型ok
眼妆ok
唇妆……唔好像有点花了,她掏出唇釉补了补。
当她手里的唇釉啪嗒一声扣上时,街道外的第一声尖叫也随之响彻这个不会平凡的夜晚。
爆炸声、枪声、人群骚动声,糅杂在一起,将平静夜色搅得天翻地覆,咖啡店内的客人看着外面被爆炸气流掀翻的车辆,全都一涌而出,高声尖叫着四处逃窜。
但真桜没有离开这里。
一方面,她知道自己贸然出去就是送死,另一方面,她知道相泽消太在此次事件中除了协助其他英雄之外,还因为人手不够负责了事后伤员的搜寻。
新闻的照片拍到他剪影的地点,就是在这附近。
地面在晃动。
城市在燃烧。
躲在柜台后的真桜伸出头悄悄往外面看了一眼,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爆豪君吗……
没空深究他在这里干什么,真桜的耳边忽然响起一阵轰隆隆的巨雷声,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瓦砾砖块掩盖在了地下。
……妆白化了。
这是真桜的第一个想法。
随后通过神经末梢传递来的,是被天花板砸到的小腿引起的剧烈疼痛,她天生比旁人对痛觉的感知力要弱一些,所以能让她都觉得疼得难以忍受,显然是伤得不轻。
被埋在碎石瓦砾之中的真桜试图自己从被废墟中往上挪动,但脚被重物死死压住,完全断绝了她自救的可能性。
远处的喧闹声仿佛另一个世界。
地下的空气稀薄,真桜开始觉得有些困倦。
……难得打扮了那么久,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要回溯时间重新做选择吗?
……不……还不是时候。
就在意识越飘越远,疼痛与喧嚣都要离她远去的时候,真桜的视线倏然再度明亮起来。
“月岛!?”熟悉的嗓音,将她即将远去的意识重新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