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严厉地看着他,说道:
“为了避免责骂,就要心安理得地说谎吗?别忘了,你是一族的希望——实习祭司。如果连你都会说谎,那么人鱼一族就再没有生存的价值,会被公正的海神抛弃!”
“是,我知道了,我是一名实习祭祀。”小安曼抽抽鼻子,语气坚定地说道。
这么一说,就说了很多年。
守护古神卵孵化,是实习祭司的责任。这是他在神庙里,唯一的工作。
有一天,受伤的安曼正抱着它休息,忽然觉得怀里那枚幽蓝色的古神卵动了一下。
安曼顿时激动起来。
他不错眼珠地看着,看见那枚古神卵渐渐地变成了半透明。里面,孕育着一个小小的人鱼。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可爱的人鱼。
蓝色的鱼尾,就像是一把小巧的扇子,又像是一朵精致的花。海蓝色卷曲的长发披在她的肩头,她用小手揉揉眼,又秀气地打了一个小哈欠。
她睁开眼睛看着他,忽然愣住了。
——人鱼哎,她的面前有一条活生生的人鱼!
“好可爱!”安曼在心里激动地叫道。
在这一刻,无数的责骂和误会,无数的孤独和坚守,全都有了回报——她就要出生了。
阿福看着那片熟悉的幽蓝。她伸出手指戳了戳,是软的。她微微抬头,吐出一小串水泡泡。
“这是古神卵的壁壳,打碎它就能出来了。”安曼用他天生清冷的声音说道。
阿福本能地用尾巴狠狠地敲击了一下囚住她的墙壁。那墙壁很有韧性地扩张了一下,并没有应声打开。她又熟练地用自己的尾巴敲击了墙壁数次,直到累了,开始休息。
“噗叽?”她歪着头问道,一不小心,就又吐出了一串美丽的泡泡。
——你是谁?她问。
他似乎能听懂这位婴幼儿人鱼的语言,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我是实习祭司,立誓要守护你一生的实习祭司。
“噗叽噗叽?”她扭动了一下身子,把鱼尾巴抱进怀里,疑惑地问道。
她不知道她的姿态,萌的人鱼心都要化了。
安曼在心里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坚定地站在那里,而不是弯下腰,在水里激动地打个滚儿,这就用尽了他全部的毅力。
——安曼,要知道你可是实习祭司!安曼在心里说道,你一定要给新生的海神留下一个好印象,最好的印象。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你是——海洋的宠儿,新生的海神。”
“噗叽叽?”
——这是哪儿?阿福问。
“神庙。”
“叽叽叽叽叽?”
——只有你一个人鱼?
“嗯。”
“叽叽叽叽噗?”
——你能帮我从古神卵里出来吗?
“不能,我不会法术。”
“哼叽噗?”
——一个法术都不会?
“嗯。”他诚实地点头。
“叽叽哼噗叽?”
——你胳膊上流的是什么?
“是血。”
“叽噗叽?”
——打架输了?
“嗯。”
“哼唧噗叽,叽叽叽叽噗!”
——哈哈哈,你太弱了,只有一个人的神庙,从不会用法术的实习祭司,打架还输了!哈哈哈,没关系,以后我罩着你!我可是海洋的宠儿啊!阿福笑道。
安曼也笑了起来,他清冷的声音,如同月夜撞击在礁石上的如玉的海浪,他心情愉快地说:
“罩着我,你确定?你可是打不破卵壁,连出生都没办法的弱小人鱼啊!对了,加上你,现在神庙里的弱小人鱼有两个。”
“哼唧。”
阿福生气了,把尾巴缠在身上,转过身不看他。
——就连生气都这么可爱啊!
安曼开心地看着她,神庙里不再是他单独一个人了。他用水草缠绕在自己流血的手臂上,安心地想道。
“我叫安曼,也许该给你起个名字。”他说。
“哼唧叽!”
——我叫阿福。
“阿芙是一个好名字,盛开在海洋里的芙蓉花,就叫海芙吧。”安曼拍板道。
“叽叽哼!”
——是福气的“福”!
“嗯,福气的‘福’,‘海福’,真是一个既土气又健康的胖娃娃的名字啊!”安曼笑道。
“哼唧哼!”
——我就叫阿福啦,名字有什么好笑的!阿福赌气不理他。
……
“哼!”
——这都多少日子了,好吃的看得见又吃不上!
阿福在无限怨念里又伸着尾巴一甩,“咔擦”一声,古神卵壁竟然应声而碎。
两个人鱼同时目瞪口呆。
王将军在心中警醒——举世无双的美人,她生平只见过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这也未免太巧了吧!
看来先前是她想得简单了。她本来以为,王家即使被灭门,也还有她们二人逃生。现在,她心愿已了,即使死去,也还有个念想。没想到,这事情竟然与他有关!
王将军眼也不眨说道:
“那名美人是母亲的小侍,十年前,他被人追杀,幸得母亲相救,遂以身相许,服侍母亲。王家被抄家,他有幸外出,逃过了一劫,不幸流落到潭国,最近才归国,与我相见。”
梅大人大惊失色,说道:
“十年前,我与陛下微服出宫,见一美貌少年,惊为天人。那美人与陛下情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