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见此笑道:“有劳太后动手,这些活,就让奴才们去做就是了,太后还是好好安养这身子为好。”
太后拉着皇上的手微笑,给身边的宫女递了一个眼神,那宫女便招呼众人出去了,皇上见状,眼神笑意微敛,却也并未说什么。
太后扭头看着皇上缓缓道:“说来哀家安居在这慈宁宫礼佛也有数十载,我儿如今也长成这东临巍巍之皇了,这么些年,哀家只顾自己礼佛,倒是忽略了你了。”
太后寰宇中暗含着些许抱歉,皇上自然也是听出来了,赶紧否定,“太后这话说差了,明明是儿臣照顾不周,否则太后也不会长居这慈宁宫,宁愿终日与这佛祖相伴,也不远出来与儿臣子孙共享天伦。”
恰逢门外有人将莲子送来,太后示意给皇上呈上,皇上恭顺接过,“谢太后!”
太后看着皇上吃着,一边笑着说,仿若不经意道:“今日离儿来给哀家请安了,想不到他都这般大了。”
皇上手中的动作稍稍一滞,“离王倒是先儿臣一步?儿臣就说,是儿臣疏忽了。”
一边说着,皇上将手中的小碗放在桌上,太后淡笑:“哀家倒是听说最近京城不太平,你整日处理朝政,怎可将时间耗费在后宫?也是应该的,哀家也是这几日突然想明白,像是受了佛祖的点化,也该见见儿孙,享享天伦,这几日也梦见先皇,怕是不日也要化身去侍奉你父皇了。”
皇上闻言皱眉,言辞略有些严肃,“太后此言差矣,太后福寿无疆,定能长命百岁,梦见父皇也可能是太想念父皇,还请勿胡思乱想,儿臣还想着好生奉养太后呢。”
太后面不改色,言语从容,“生老病死本就是常态,我儿无需紧张,只是人一旦年纪大了,就难免有些惦念之事,一日不办成,这心里就一日不踏实。”
皇上心中有一闪而逝的东西,随即笑道:“太后有何心愿,尽管告诉儿臣,儿臣必定帮太后办妥。”
太后闻言高兴的笑了,拉着皇上的手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听你这话,哀家也就放心了,哀家所惦念之事,说来也简单,无非就是希望后辈和睦,哀家听说这两日,你与离儿吵起来了?”
皇上并未否认,“离儿年纪尚轻,陈又在他幼年交由前皇后太史氏抚养,恐怕心中难免对儿臣心生怨怼,儿臣并不怪他。”
“你的脾性哀家自事清楚,但是事情也不能就这样僵持下去,国事不太平,家事还是要尽快处理妥当才是。”
“太后教训的是。”
太后画风一转,“那哀家今日所想,我儿可明白?可有解?”
皇上沉默,随即道:“太后应当也知道,陶氏家族,满门罪人......”
皇上并没有说完整,太后闻言嘴角微动,浑浊却睿智的眼睛看着皇上,言辞梳淡,“陶氏如何,哀家比皇帝更是清楚,既是前朝往事,便让它随风而去,何必累及后辈?再说,与童府的婚事,当年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还是你亲手赐婚。”
“可是也是顺了太后之意。”太后刚刚说完,皇上就出生打断,太后眼中多了一丝情绪,“皇上如此一说,是在怪哀家当年之举咯?”
皇上淡笑,“儿臣自然没有怪太后之意,当年儿臣皇位动摇,是太后替儿臣在前朝臣子面前说好话立威严,儿臣子不敢相忘。”
太后笑不达眼底,“我儿还记得便好,今日哀家所说,皇帝还是好好想想,哀家乏了,皇上也尽早去休息吧。”
太后下了逐客令,皇上起身躬身,“那儿臣便不扰太后休息,这就离去了。”
出了慈宁宫,皇上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带了一丝复杂,“太后什么时候对离儿的婚事上心了?就因为离儿来求?可是太后不是一项对这些事不理吗?”
没人解答皇上的疑惑,他现在心中也在纠结,细细想来,太后好像对陶氏一族很是帮扶,当年以权要挟他下旨赐婚也是......
长叹口气,皇上再次深深看了眼,佛袖而去。
慈宁宫。
“说来也快到冬季了,梅园的梅花也快开了,摆驾梅园,哀家还是趁着这把老骨头能动,赶紧将事给办了吧。”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扶着身边人的手起来,宫女淡笑道:“太后娘娘福寿安康,是老菩萨呢,哪里老了?”
太后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淡笑的让扶着出去,几人移步去了梅园,梅园门口宫女见了太后一时有些发愣,还是经由太后宫女说辞才速速跪下,“不知太后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见状只是温声让她们起来,接着被宫女搀着进了院子,看着梅树,太后有一瞬间的怔愣,真是好久不见了。
慕容府。
“想必街上的流言都放出去了吧。”慕容文彬看着慕容延风问,后者恭敬点头。但是细看神情间还有些犹豫,似是有话要说,慕容文彬心细如发,自然不可能错过。
“有话就说,我也没拘着你。”慕容延风是被父亲前几日的*说怕了,如今对待父亲都是战战兢兢的,可是有些话却是不得不说。
“父亲,妹妹她......”慕容延风刚刚起了一个头,慕容文彬便抬手打断了他,他这儿子对妹妹有多宠爱,他不是不知道。
“你妹妹想明白了而已。总比将一颗心思放在不该放着的人身上好,这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想必她已经知道了。”慕容文彬已有所指,慕容延风明白,但是不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