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在城楼内休息的赵信听得城外一阵金角之声,站起身来,拍拍灰尘,径直走到垛口观望。
却是见城外来了铺天盖地的乌丸大军,朱童、周仓等人也已经走到赵信身后,等候命令。
“诸位,靰鞡来了,一会儿大家听我吩咐行事。”赵信眯着眼睛,迎着朝阳道。
朱童、周仓等人尽皆拱手应诺。
人嘶马吠,城下百姓被乌丸数万士卒驱赶至城墙下,诸多乌丸士卒躲在汉民之后,一副驱赶牲畜的模样。
五六十匹雄俊战马奔驰至队伍前方,为首一人年岁与赵信相近之人,长得广额宽面,虎背熊腰,身着粗麻,肩披虎囊,鞍悬短剑,腰跨弯刀,手持一柄三叉戟,怒指城头呼喊道:“狗将速速将我父王放出!”
赵信闻言,上前一步,冷哼一声道:“贼将安敢嚣张,我已囚你父王,拿你亦然不是难事!倒是某要和你说,速将我汉民子弟放了,否则,某叫你站着来汉,躺着回去!”
“哼!你是何人,胆敢如此和我靰鞡说话?”赵信话音未落,敌将已然喊声出口。
赵信正了正身子,道:“某乃常山赵子麟!”
“原来你就是赵子麟!我靰鞡敬你是个英雄,我用两千汉民性命与你交换,如何?”靰鞡大手一挥道。
赵信仰天狂笑数声,道:“我不是英雄,我大汉人才济济,赵信比之,如萤火与天火耳!靰鞡,中午时分,我要你把所有被俘虏的汉民尽数归家,你父王自然无恙。”
靰鞡听得此言,心中酝酿一下,仰头道:“赵信,就算我把这些百姓尽皆交给你,我仍然可以去白檀县再抓些过来,你何苦来由?”
“哼!靰鞡,且不说日后,仅说眼前,你要交换还是不交换?”赵信冷眸道。
靰鞡言语之中,尽显对大汉的不尊重,赵信胸前也迸发出怒火,言语之间,火药味十足,一副你不答应,那就鱼死网破的样子。
靰鞡身侧的诸多贪至王麾下心腹,神情紧张的看着靰鞡。因为靰鞡的一句话,直接决定在场数千汉民以及贪至王的生死。
靰鞡犹豫一阵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可不要使出什么歪心思。”
赵信冷哼一声道:“我赵信说话算话。你把我大汉子民留在原地,自己统兵退后五里,我自将贪至王送出城。”
靰鞡闻言,当即点头道:“好!撤兵五里!”
赵信没想到这个靰鞡竟然那么痛快,细思一番,也无他法,就算靰鞡有何阴谋,自己也只能见机行事。
靰鞡撤兵之后,赵信吩咐朱童及周仓二将先行领兵五千赶到百姓之后警戒,防止乌丸人马趁虚而入,另遣魏烈罗琦二将引五百兵马,护百姓进城,临行前吩咐魏烈罗琦二人,定要查探清楚百姓之中没有人身藏武器!
魏烈罗琦二人听闻自然领命,来到百姓前方,罗琦喝道:“身藏武器者,必要将武器丢弃方可进城,否则一查到,当奸细论处,格杀勿论!”
一众百姓听闻此话,左右相视。
约莫半柱香时间过去,并无百姓交出武器。罗琦为防万一,吩咐士卒将百姓分为十个队阵,依次查看,魏烈则是与一百精锐士卒骑在高大战马之上,用犹如鹰视般锐利的目光,来回扫视着。
在罗琦的检查之间,突然有人暴躁而起,抽出腰间弯刀,偷袭汉卒。
所幸的是,这些士卒临行前,将赵信的叮嘱牢牢记在心里,并未吃亏!在这些人暴起的一瞬间,立即有所防备!
站在城头的赵信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冷哼一声道:“唐磊、唐德听命,差你二人统三千兵马,在城门后付以器械,仅留三人可过空隙!”
“诺!”唐磊、唐德二人拱手领命而去。
赵信又道:“鲜于辅、关峻,差你二人各领五千兵马,分东西镇守城门!”
“诺!”二将亦是领令而去。
城外百姓列阵之中,混乱无比,百姓们害怕的抱头蹲下,也有被厮杀牵扯到的百姓慌张而奔,坐在马上的魏烈道:“汉民当抱头蹲地,乱跑者,杀无赦!”
然而,惶恐的百姓如何听得见魏烈的声音,仍然惊慌的奔跑,有两三个百姓奔逃至魏烈身前,魏烈可不管你是什么愿意,直接挑刀,将数名百姓当场斩杀!
这下百姓方才明白,这些汉军的真的会杀自己,当即老实了不少!
不多久,退后五里的靰鞡统领兵马靠近而来,守在百姓后面的朱童和周仓二人不禁对视一眼,朱童更是道:“主公真是料敌如神,早知这靰鞡不会那么老实!”
靰鞡靠近之后,命士卒于五百米外驻足,自领百余骑兵本至朱童身前,道:“让我的人出来!”
朱童摇头道:“我做不了主,但我能放你一个人过去,你敢过去吗?”
说完,朱童挑衅一般的看着靰鞡,靰鞡也照样盯着朱童,一字一顿的道:“有何不敢!”说完,靰鞡一人一抖马缰,单枪匹马自朱童身侧飞穿而过,冲到百姓阵列前方,喊道:“乌丸勇士,随我回去!”
一些隐藏在百姓之中的乌丸奸细,听得主子如此吩咐,方才从百姓阵营之中出来,一看竟足有三百多人,各个目光精悍,和方才慌张的样子截然相反!
朱童、周仓等人见之,不禁为之一惊,这个靰鞡,倒的确是个人才。
靰鞡眯着眼睛对城头上赵信道:“赵子麟,没想到你倒是个细心之人!哼……待得汉民尽数进入城中之后,你定要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