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 春兰一进门来, 看着秦嘉宝一双圆润白皙的小脚, 正踢着殷红的玫瑰, 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个金边玫瑰,她有记忆, 是今年宫里头赏赐下来的, 是新品,而且还是玫瑰品种里面最难得的贡品之一。
平日里就是一点点,都很难寻,要去到云贵川一带的高原雪山之巅上面才有, 这还是陕西总督给贡的贡品, 府里头就那么一点。
就是福晋看了都一阵眼热,却没想到主子爷一点没赏给福晋,反而是堆在这里, 让她踢着玩。
这多否刺啊,金边玫瑰,是京都一众贵妇们, 最喜欢打的胭脂水粉, 是打在脸上的, 如今她却在个女人的脚趾上看到, 若是福晋知道, 还不被气疯。
努力压下眼里的气愤, 春兰忙一躬身。
“侧福晋吉祥, 我家福晋说今晚有事, 需要请侧福晋进正院一趟,还望侧福晋不要耽误了。”
秦嘉宝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身子半趴在软塌身前的茶几上,开始慢悠悠的给自己泡了杯茶水,眼神一扫向门口准备进来的几个丫头,没说话,也没叫起。
先端着这碧螺春喝了一口,这才轻轻瞥了眼春兰,“回去告诉福晋,我等会儿就过来。”
听到秦嘉宝还要耽误,她想着,这听到福晋召唤,肯定是得马上慌慌张张,紧紧张张的怕起来,巴巴的来讨好她。
对着她又是塞银子,又是塞金银珠宝的,对着她小心翼翼的,要赶紧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她也好从中捞一笔才对,现在这反应,可是将春兰气够呛。
“怎么,还要本侧福晋来请你不成。”
这下声音,可就没有先前这么温柔了,她也不是软柿子,现在轮到个丫头,都想在她面前甩一番面子,还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捏不成。
“奴婢不敢。”
春兰被秦嘉宝的凌冽的视线,看的一紧,就赶忙躬身,“奴婢告退,还望侧福晋快些。”
说完,她就急匆匆的出了里间厢房,连续出了好几个偏殿,才走出了清风水榭的正厅院子。
只是一走到圆形拱门外面,她就对着满园的竹子,啜了一口,“呸,还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
春兰很快就飞溜回了正院,一到了那拉氏跟前,那是连气都没来得及出出,就噼里啪啦的开始告状。
说秦嘉宝又是不懂规矩拉,又是不将福晋放眼里拉,又是奢侈的在玩弄着很多珍品啊云云等等之类的。
弘晖小小的脑袋在旁边看着,眼瞧着他额娘,越听越脸色越黑。
他小小的个子,一双视线看着春兰,眼睛里闪过一抹小小的警告,吓得春兰说到一半,就不敢再继续嘴碎下去了。
可在上面听着的那拉氏,早就气成了一团火,啪的一声扔掉了手里的茶杯,怒道,“欺人太甚。”
“额娘,别生气。”
弘晖一个小包子脸邹起来,走上前,想安慰下那拉氏,可他只是一个小孩儿,在有限的记忆里,他不知道如何安慰人。
他其实并不讨要郭络罗姨娘,相反,在弘晖幼小的心灵里,两次大病,真正在他身边照顾的,都是秦嘉宝。
甚至最后死猫事件那次,弘晖所有毒素解除后,他发现他醒来,竟然在郭络罗姨娘的怀里。
这个怀抱是如此的温暖,他甚至贪念这份温暖,一直装睡到了等外面大声尖叫吵醒了郭络罗姨娘,他才从那异常温暖的怀抱里,被推了开。
而也是因为那次,弘晖就异常讨厌春兰,后面更是经常听到她说郭络罗姨娘的坏话,他就彻底厌恶她了。
“晖儿,额娘先前跟你说的,你记住了吗。”
那拉氏可不管弘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这次,她内心里不甘,她这次一定要收拾掉郭络罗氏。
她无法容忍,自己的丈夫,孩子,甚至自己的尊严,权利,都会被一个小小的侧福晋,全给移了过去。
再加上在宫里,她的手臂被烫后,回府整整躺了三个月,可是爷什么话都没表示。
只吩咐人送了药过来,外加送了好些银子过来,就想揭过这个事吗?
“额娘,可是,不是,”
弘晖虽然小,但是四爷从小就教他要刚正勇敢,要有担当,做事要行正,首要的就是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可如今他额娘要求他做的,何况是要说的人,还是他心里亲近的人,他心里当然不愿意。
可这个样子的弘晖,显然是惹怒了那拉氏。
“晖儿,你忘了额娘跟你说的什么了吗?府里,你才是嫡子,府里一切都是你继承的。
可你现在这么妇人之仁,以后能成什么大事,你阿玛又怎么可能将以后的亲王爵位放心的传给你。”
当时李氏跟她说的,就是弘晖会越来越亲近郭络罗氏,而且弘晖在八岁的时候,会有一劫,这个劫,还是跟郭络罗氏有关的。
上次死猫事件,也是郭络罗氏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
还说,当时弘晖会昏迷,也是她从中做的鬼,否则怎么说,太医都已经宣布了死刑,等郭络罗氏守着弘晖一晚上就好了起来。
那拉氏并不是不想感恩,也不是就真的听进去了李氏的话,但是最近四爷宠着郭络罗氏,竟然整个府里,哪个院子都不去了。
这是典型的专房之宠,甚至如今严重到,一晃大半月,连她正院都不来了,这可是裸的打脸,打的生疼。
何况她一测试,她就真发现,连自个儿子,弘晖都异常维护她,简直就跟李氏说的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