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也将手中白棋放回棋翁,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傲气。
很不好意思,前世她是棋迷,大学还是围棋社的社长,棋技还算不错。那时学院有位教授酷爱围棋,且棋艺颇精,多有钻研,苏木跟他学了四年。虽成不了国手,水平比起一般人还是高出许多。
唐相予技艺不错,若不是他开局让自个儿,只怕也不会赢得这般顺利。
“少爷,苏二小姐。”云青进门。
苏木立即收起笑脸,看过去,“人来了?”
云青点头,“二人嘀咕许久,方才散去。”
唐相予也看过来,冲他点点头,挥了挥手。
云青会意,退步出去。
“你打算怎么做?”他问向一脸冷漠的人儿。
苏木冷笑,“且等着吧!”
不知为何,唐相予见她这副样子,很心疼。她才十三,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不该操那么多心,不该有那么多的算计和被算计。
可若让她平凡一生,她又愿意吗?答案似乎否定。
“那今晚?”唐相予突然坏笑,“可打算与我同床共眠?”
苏木一愣,随即灿烂一笑,朝桌上棋局昂了昂下巴,“不打算报仇了?”
这夜,竹苑旁书房的灯亮了一宿。
天将将大亮,张氏便敲响了吴氏的房门,只是屋内人早就起身,穿戴整齐。
“大嫂,你要出门?”
吴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是是哩!昨儿买的料子没有合适的丝线,打算买些回来。”
只是一些适配的丝线,大可叫两个丫头去买,如斯着急,只怕另有目的。
张氏故作不知,笑道:“那正好,我也去买些。”
这时,房嬷嬷急步进来,手上拿着一张纸,见张氏在屋内,忙往袖子里塞。她朝吴氏使了使眼色,后者点头。
张氏识趣没说话,眼睛却直勾勾的往房嬷嬷袖子看,那张纸该是房契吧
一颗悬着的心终落下,本还打算变着法儿的约她出门,提醒筹钱,如今倒是全免了。
这回出门,没带绿翘,也没带小六月,只房嬷嬷一人跟随。
三人直径去到昨日的布庄配了丝线,在这期间,房嬷嬷独自出去了一趟,张氏仔细留意,房嬷嬷去的地儿,似乎是当铺,该是去将房子抵押。
待房嬷嬷返身回来,袖子涨鼓鼓的,付过钱,吴氏忽然拉住张氏道:“弟妹,昨儿的香膏我瞧你用着极好,若不再陪我去一趟,我也买几盒。”
张氏乐开了花,“好呀!走!”
说着,拉着人就往街角去。
街角照样冷清,香膏铺子依旧门可罗雀,只是那掌柜却没趴在柜台打盹,今儿倒是精神。
三人进门,于柜台挑挑选选,片刻,吴氏忽然捂着肚子,喊疼。
张氏了然,忙于掌柜借茅房,将人送进去。
吴氏一走,事情基本算成了。张氏坐在前堂,抑制不住的笑,马上一千两银子就要到手了,一幢豪宅似乎在向她招手,她也要买两个仆人伺候,一口一个夫人,喊得她心花怒放。
就在她乐不可支时,肩膀骤然一疼。正欲转头咒骂,却发现,屋子里站满了官吏,而房嬷嬷正一脸厉色立在其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氏站起身,腿肚子有些打颤。
房嬷嬷似笑非笑,冷声道:“官爷,就是这个妇人偷我主家的房契!”
张氏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骂道:“你这个刁奴,胡说八道,分明是你拿了房契去当铺换的银子!各位官爷,银票都在她袖口,不信你们搜!”
官吏齐看向房嬷嬷,后者点不惊慌,从袖口掏出二方丝绢,“宅院是老爷夫人年前才买的,又怎会在这时当掉!”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亲眼瞧见的!银子呢!”
张氏疯似的扑上来,只是还未挨着房嬷嬷的边儿,便被官吏押下。
“这人犯了偷盗罪,关进牢里,严刑拷打,不怕她不招!”
大牢?张氏慌了,事情不是朝预料发展吗,怎冒出一众官吏要将她送进大牢。她是无辜的啊!都是尹家的和吴氏两个做了龌龊事,跟她有何关系,不过传了几句话,那一千两不要了还不成吗!
一听要进大牢,她什么都管不了了!
“官爷!官爷!这事儿同我无关啊,都是我大嫂和她前夫勾搭,要卖掉宅子!”
“前夫?”官吏停下手,问道。
“是哩!人就在内堂,不信你们去搜!”张氏忙点头,她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满面泪痕,很是狼狈。
“搜!”
为首的官吏一声令下,余下人鱼贯入内堂,片刻押着一个干瘦男子出来,不是尹家的又是谁。
押人的官吏道:“在后院儿发现此人鬼鬼祟祟,见着我们就跑。”
“是不是他?”官吏转向张氏怒吼。
张氏吓得脑袋点不停,“是是是!就是他要苏家拿出一万两,不然就”
她话还未说完,便让房嬷嬷打断,“二夫人,老爷夫人待你只一个好字不能表达,你却勾结外人,偷房契。”
“刁奴!你胡说什么?我何时偷房契了!分明是你们”张氏挣扎着起身,却又被押着跪下。
“大人,房契就在她身上,一搜便知!”房嬷嬷转向为首的官吏。
后者冲她点头,房嬷嬷便蹲下身子搜张氏身,张氏挣扎着不让,嘴里都是咒骂的话。
可她一人又如何能抵得过身强力壮的官吏,终让房嬷嬷搜了,竟从怀里搜出一张房契,惊得她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