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又感觉身后有人贴了过来,舒曼睡眼朦胧着缓缓转身,察觉到了被卿云紧攥在手中的被角,她的睡意一下子便全跑了。/p
屏息怔怔看着近在咫尺的模糊的面容,舒曼心中却静不下来。/p
心知不合适,可一双手伸出被窝后,几经犹豫,她还是轻轻地用手背碰触了下卿云的额头。/p
温热,细腻,那与她截然不同的体温让她觉得安心,手下柔软光滑的触感令她心底柔软。/p
强迫自己移开手,可只是顿了一瞬,她便又动作了。/p
舒曼轻轻地将卿云紧贴在面颊上的碎发拨到耳后,即使手放在被窝外很快就降温了,可她却没法收回来。/p
想去触碰这个近在咫尺的人,想将他像抱娃娃一般抱在怀里,想将他变得小小的就放在她的胸口……/p
可是,都不能。/p
即使他是熟睡了,即使他不可能知道,即使以后可能要分离,她也不能如此做。/p
舒曼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收回了手,可是眼睛却没法收回来。/p
这么昏暗的光线,其实什么也看不大清,可奇怪的是,就这样看着,她就觉得知足。/p
这世上为何会有卿云这般的人,只是看着他睡,她便觉得世界都美好了呢?/p
只要想到这个人,她心里就前所未有的柔软。/p
难道是她的母性意识提前觉醒了?/p
可,同样的年龄,为何看着小弟她就从来没觉醒过母性?/p
也许是卿云这孩子太可怜了吧。/p
没有了父亲,又遇上那般的母亲,自己又落到了这样的境遇……/p
不知自己是何时看着看着卿云便又睡了,舒曼醒来时外面风刮得正大,呼啦咔嚓的树枝碰撞声不绝于耳。/p
风声太大,她也听不到鸡鸣声,只是她的生物钟一向准时,料想着时间不会太早,舒曼便轻手轻脚地起身了。/p
一开正屋门,舒曼便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全部都被搜刮走了。/p
用发僵的手颤抖着将正屋的门从外面闩好,舒曼小跑着进了灶房,关上灶房的门后,她立刻蹲下身开始生火。/p
就在外面待了那么一小会,她整个人都快被冻僵了,好一会儿才擦出了火花。/p
一直在火边蹲到水都烧的开始响起来,舒曼才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慢慢在回升。/p
一想到还要去好客楼,舒曼就忍不住愁眉苦脸,这种天气是出门的天气吗?/p
她要是出去了,晚上还能回来吗?/p
饭煮好后,风声也没有减小的趋势,舒曼把灶房门开了个缝,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感受着自己迅速降温的脸,真心怀念现代的手机,怀念各种便利的交通工具。/p
艰难顶着风跑了三趟才把锅碗都端到了正屋,舒曼见卿云已经拥着被子坐起来却冻得整个人都颤抖着,赶紧先去生火。/p
把盛好木炭的手炉放到卿云手里让他抱着,舒曼又给卿云披了件厚棉衣,这才开始倒热水让卿云洗漱。/p
见卿云的手已经有些许红肿,舒曼暗暗记在心里,晚上回来一定要记得缝个手套。/p
双手都能动后,卿云洗漱便用不上舒曼帮忙了,舒曼看了一会见卿云自己洗漱没问题,便赶紧倒热水去收拾自己了。/p
也不用帮着喂饭,早饭很快就解决了。/p
没有热水,舒曼也不想沾凉水,便把锅碗都先泡上了。/p
“你今日还出去吗?”/p
卿云见舒曼进屋,便不由先开了口。/p
舒曼叹了口气,“得过去一趟。”/p
一听舒曼叹气,卿云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说什么。/p
这样的天气,屋里升了火尚不如平时暖和,更别说外面了。/p
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脱里的新衣服套上的舒曼一侧头看见卿云担忧的眼神,便不由上前了两步,揉了揉卿云的头发,“没事的,估计再过一会儿风就该小了,我穿厚点出去就成。”/p
她也实在没厚衣服了,舒曼再三衡量还是裹上了脱里的新衣服,她可不想在半路就被冻成冰棍。/p
换好衣服后,舒曼也没敢再耽搁,把自己的脸和耳朵包到衣领里后,她就匆匆跟卿云告别了。/p
出了门又例常地去敲了隔壁的门交代了一番,舒曼才逆风一步步艰难地迈步走了。/p
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到了好客楼,一进到暖烘烘的屋子,舒曼脸上便烧得厉害,哪哪都难受。/p
听到有人在咒这风大,舒曼真想跟着骂两声。/p
有生之年她都没被刮得这么惨过,涕泗横流,挡都挡不住,扎好的头发也被风吹成了一缕缕的,像是抹了发胶一般。/p
不用别人说她都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有多差,更别说见到她这副样子的要么头埋得更低一点也不敢看,要么就是直接指着她就开笑了。/p
敢当着她面笑出来的也就那么几个,偏偏今儿个到了大多半。/p
舒曼仗着这不是原本的身体,毫不顾忌地叫人端来热水洗了洗脸,又洗了头。/p
等她收拾完出来,却发现燕之归居然也在。/p
燕之归是来找鹰一核定货单的,另外帮忙送了申虎的路引过来。/p
舒曼接过路引后顺手翻看了下,余光瞥到燕之归打量她神情的目光,她立时装出看不懂的样子,心里却咯噔了一下。/p
等到鹰一拿着货单同她交代,瞥到燕之归坐在一边懒洋洋喝着茶一边却专注观察她时,舒曼便更谨慎了。/p
她也是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