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家当铺,我始终在思考叶岚的话,总觉得事情越来越棘手。
我见萧云枫始终沉默,便道:“看样子,这尸蛊还是一个麻烦事。”
萧云枫点点头,若有所思。
我故作轻松道:“当然如果能一把烧了这些小虫子才算省事……哎哟!”
原来是我光顾着同萧云枫讲话,一个东西就这样同我撞了满怀。
我定睛一看,是个脏兮兮的苗族打扮的小男孩儿,看样子不过十岁。
那小儿从我怀中抬起头,对我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看样子应该是苗语。
这时候一个掌柜打扮的汉人冲了过来。“臭小子,你还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那汉人掌柜跑到我跟前,冲我说道,“公子,这小子是这附近的流浪儿,平日里不学好,尽干些偷鸡摸狗的活计,今日在我店里偷吃,被我抓到了还想跑。”
那小孩儿瑟瑟的躲在我身后,露出一双眼,用极其生疏的汉话冲我说到:“救我。”
那眼神透着十分的绝望,实在使人动容。
那掌柜看小孩一副哀怨的模样,冲我狐疑道:“公子,您该不会是要护着这小兔崽子吧。”
我叹口气,从身后将那小孩儿提溜出来。笑呵呵冲那掌柜说:“行吧,这小小年纪不学好,是得教育一下,你老随意。”
那小孩眼看着要被交给掌柜,在我手中挣扎起来,用不甚纯熟的汉话冲我嚷道:“你这人,不仁义,不厚道!坏人!”
我听这小孩骂得委屈,蹲下身同他平视:“你倒说说,我哪里不仁义,不厚道,哪里是坏人了?”
小孩儿眼中含着泪花说道:“我是小孩子,被人追打,向你求助,你一个大人,不救我,就是不仁义、不厚道。”
我听了这话,哭笑不得:“你偷人东西,就是做错事,作错事不分大人小孩,都得负责任。我若救了你,不是浪费了你一个承担责任的机会,岂不是害了你?”
那小孩儿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那我会被打。”
我笑嘻嘻道:“打着打着就习惯了。谁小时候没挨过一两顿打?”我冲那掌柜说道:“您该不会把他打死吧?”
那掌柜一听,连摆手:“哪有人会为了几个鸡腿把人打死的。”
我转身对小孩说:“你看,人家都说不会打死你。”
那小孩儿低下了头:“我……没有父母,没有吃的,会饿。饿了没办法,只有去偷。”
我叹口气,伸手进那小孩怀中,摸出一个钱袋,那上边绣着一朵莲,姿态翩然,显然不是他的东西。
我掂了掂钱袋,对小孩说道:“一边求饶一边偷东西,你这手也是挺快的,看样子不是没本事。”
那小孩睁大的眼睛,不再说话了。
我从那钱袋中掏出二两银子,一两交给那掌柜:“劳烦您回去好好打这小孩一顿,这鸡腿钱,我给了。不过您也别下手太轻,该怎么打怎么打。”
那掌柜接了,连连应了。
转身又给了那小孩一两:“给自己买两幅外伤药,打完给自己敷上。再给自己置办一身干净衣裳,随便到哪家店当个学徒。人有手有脚有本事,饿不死的。”
那小孩看着我,犹犹豫豫的说道:“你……”
汉人掌柜连连点头,提着小孩后领忙去了。
我见那两人走远,拍拍手说道:“行了,日行一善,走吧。”
萧云枫自始至终抱剑在一旁一言不发,这时候才睁开眼,一双黑眸仿佛敛着无限星光,他道:“那小孩没说实话。”
我点点头:“他身上有肉,体格尚可,说明并未曾受饿,只是身上破烂,看起来像个乞儿,多半是哪户人家离家出走的小孩儿。”
他看向我:“何必帮他。”
我摇摇头:“他手上不少伤痕,也是没少吃苦头。让他受一顿打,给点钱打发了便是。”
他点点头,正准备提步向前走,却在这时看到我手中钱袋。
他一愣:“这钱袋……你还留着?”
我看着手中物件,一时心绪翻涌,勉强牵了牵嘴角:“师娘给的,能不留着?倒是你,你的那双靴子呢?”
他不答话,举步走到前边去了,走了几步才传来他的声音,低低的:“小了穿不了,许是扔了吧。”
我等他走远,我想了想,将钱袋倒了过来,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全倒在我手上,除了几颗散碎银子同金叶子,还有一两块不起眼的玉。
我数了数剩下的银两,再将东西装进那大小姐能找到物美价廉的客栈么,咱俩身上的盘缠可是不多了,刚刚那二两可是给得我肉痛,你说我现在追上去能要得回来么?哎,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等我们找到厉星儿留下了记号的那家客栈,天已然擦黑。大小姐难得靠谱一次,找了一家位置极好又相对朴素安静的客栈。虽然这很有可能是阿衡的功劳。
“——所以说,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是三间房?”我将大黄在手中掂着,脸上的笑有土崩瓦解的迹象。
“我和阿衡一间大屋子,你们师兄弟一间小屋,小蝶姑娘一间小屋。有问题么?”厉星儿奇道。
我咬牙切齿道:“没问题。我晚上打呼、磨牙、流口水,师弟若不嫌弃自然没问题。”
厉星儿做出一副嫌恶的样子。“你看着干干净净一个人,怎么这样恶心。”
我一听这话,笑意更浓,便笑着靠近她,掬起她一缕发丝,冲她耳边说道:“男人都这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