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楼,却是一间游戏室,其中不乏分曹射覆、斗鸡走狗,也有棋牌一类,可谓种类繁多,应有尽有。

小孩一上来就被这庞大的游戏展览给惊得不行,道:“你们这可算得上是游戏窝了。”

我道:“只怕主人更是个游戏天才吧。”

人偶听我夸它,咯咯咯地笑个不停,道:“哥哥你可真会说话。”

它看着我说道:“我们来玩象棋吧。”

我说:“你还会玩象棋?”

它点点头:“汉人的东西都挺有趣,学来并不难。”

我家老头,武功平平,倒是会些奇技淫巧,星相卜卦,乐理棋艺、从小耳濡目染,这些东西学的也不少,一听这人偶这样说,我点点头算是同意:“先说好,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玩偶只是转身冲我一笑。

他带我来到四楼的一间石室,打开大门,石砖上用墨界限清晰的画着楚河汉界。只是尺寸比寻常棋盘大了不只十倍,若是以人为子,站进去倒是刚刚合适。

我看了看了,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没有棋子。”

玩偶嘴角弯弯,拿过一旁的铃铛,摇了摇。

石室旁的侧门打开,有数十人鱼贯而入,身上分别着红黑劲装,前后心口分别写着诸如“兵、卒、将、马、相、炮”的字样,我顿时明白了,这小孩是以人为子,在下一盘象棋。

我本能感到一阵不适:“你这都是跟谁学得恶趣味?你不能用玩偶么?”

玩偶道:“象棋是由排兵布阵之术演变的游戏,若是少了真人,怎么能算交战呢?”

我说:“就是为了避免劳民伤财才换成棋子,你这样,不是违背了游戏的初衷?”

玩偶不赞同道:“那便失了趣味了。”

我见它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便也不好再说话,只说“怎么定谁先手?”

通常象棋以红子先行,讲究兵贵神速,通常先行者掌握有极大的主动权,因而许多棋谱之中都强调先手的重要性。

人偶拿出一枚铜钱对我说:“正面字背面星月,你先选吧。”

看了看小孩,道,“我无所谓,小孩你选吧。”

“字!天元通吉。大吉!”小孩说。

我耸耸肩:“小小年纪这么迷信。行吧,我都行。”小孩瞪了我一眼。

结果果然扔出星月来。

人偶露出一个得意的笑:“真是抱歉,是我先手。”

小孩哭丧着脸,一副抱歉的样子看着我,我叹口气道:“别这样,万一我后来居上呢?”

小孩没有抬头,似乎十分沮丧。

我叹口气,没有再继续安慰他,只是转头对那人偶说:“开始吧。”

人偶笑了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炮二平五。”话说完,那身着红色炮字的人便走到了人偶所述的位子,站定之后人偶才极为礼貌的对我摊摊手,“请吧”。

这样的棋局确实从未有过,从前与老头下时我俩还算棋力相当,如今同这小孩下起我反倒生出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来。

我点点头道:“你且记住别悔棋便是,马八进七。”

小孩稍稍从刚刚的沮丧中缓了过来,开始紧张的关注着棋局。

人偶行棋落子十分迅速,每次我刚说完它就已经追了上来,也不废话:“马二进三。”

我看那小孩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巨大的棋盘,似乎恨不得自己上去当棋子,便道:“你别紧张,现在还在布局而已,看不出太多。车九平八。”

人偶也笑:“小朋友先坐下来慢慢看,这棋是一时半会下不完的。车一平二。”

我点点头道:“说的不错,耐心看着吧小孩。马二进三。”

至今为止双方已经行了三步棋了,总的棋局呈现出一个大致方向,我内心猜测这人偶多半要走中炮过河车。

人偶见我似乎在观察棋面,也不多话:“兵七进一。”

“卒七进一。”

人偶道:“车二进六。”

果然是中炮过河车,如此一来我只有走屏风马来相对,这阵法是最为常见的阵法,之后的演变也极多,这人偶说他会下棋,似乎并未说谎。

小孩大概是第一次看人下棋,尖叫道:“哎呀,它过了河要杀进你营中了,快打他!快打他!”

我便只好安慰道:“你别着急,慢慢来。炮八平九。”

小孩不满道:“你们这什么棋,什么布局,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干啊!”

我叹口气,这小孩刚刚还十分沮丧,此刻怎么竟比我还激动。那人偶听闻小孩言,仍道:“小朋友不必急,等一会自有真刀真枪。”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它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偶继续道:“车二平三。”目前局势基本上是人偶试图以过河车为掩护从中途突破,寻找空隙,而我则只有在防守中以七路线为基础,对对方三路发起反击,我想了想,还是让炮往后退一步为好,便道:“炮九退一。”

人偶很快行棋:“兵五进一。”

布局到此,人偶左侧子力未动,先行急进中兵,轮到我行棋,接下来一般有三种走法:第一种:士四进五,先补士,补厚中路,这种走法从前老头爱干,算是正着;第二种:炮九平七打掉它的车后,再炮七平五,此种走法不可取;如此一来,只有最后一种方案了。

小孩见我迟迟未走棋,便看向我。奇道:“你怎么了?”

我对他道:“接下来我的走法直接关系到后面局势的发展,你好歹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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