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留在冥界的部分是主灵体,所以回去的那部分灵体经历的是快乐或是伤悲,都会体现在主灵体上。天灯算得上是连接灵体与原本世界的一种桥梁,所以一旦回去的那部分灵体发生不测,天灯便也会有所感应。
烛隽转头看着身边许若轻的灵体,发现她的脸上此时尽是悲伤、慌乱,不由心中暗暗着急,却又无计可施。
正在烛隽焦急的看着许若轻,疑惑她发生了何事之时,突然听到周围的灵体发出一阵唏嘘的声音。他转头看向四周,却发现多数还未放天灯的灵体都惊慌的看着头顶的半空中。心中疑惑,于是,他也赶紧朝空中看去,却发现半空中有一盏天灯自燃了。
烛隽不由一愣,这种情况他可是从未见过。以往即便是回去的灵体受到了伤害或是毁灭,天灯只会熄灭掉落,却从未这般在半空中自燃过。
随后,烛隽定睛一看,经过再三的仔细打量,发现那盏天灯竟然是属于许若轻的。虽然还不清楚状况,但烛隽深知,这种现象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有一瞬间的愣神,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赶紧回头查看许若轻的状态。只见许若轻此时双眼紧闭,眉头紧皱,一副十分痛苦不安的模样。
见状,烛隽赶紧施展灵力,随后将右手食指与中指的指尖抵在许若轻的额头,引导她在人界的那部分灵体回到冥界的主灵体内。
片刻后,许若轻缓缓睁开了原本紧闭的双眼,迷茫的看了眼自己对面正在施法的烛隽,低声叫了“烛隽”两字之后,便晕了过去。
烛隽顺势接住了她,将她搂在怀中。神情凝重的看了眼怀中,即便是已经晕过去,眉间也依旧难掩悲伤的小脸,又抬头看了眼半空中已经燃烧殆尽的天灯,随后他便立即带着许若轻消失在了原地。
许若轻最后的印象是自己在人界出了严颜的家门之后,晃晃荡荡的去到了一处街道上。当时,看着繁华的街道上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群,许若轻只觉得自己宛如被全世界抛起了一般,无路可走,无处可归。后来她脑袋晕乎乎的,一时也不知该去往何处,只能像游神一般漫无目的的四处飘荡,直到最后脑袋突然一阵晕晃。当她再度睁开眼时,似乎看到了烛隽,但后来眼前又是一黑,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思及此处,许若轻“噌”的一下,就突然睁开了双眼。入眼的是一片青色的纱帐,帐顶似乎绣着什么繁复的图案,只是视线有些模糊,让她看不清。
原本就守在床边的烛隽,见许若轻醒来,赶紧将头凑过去,紧张的问道:“感觉如何?”
许若轻正盯着纱帐上的图案出神,却没想到一个头颅突然从旁边窜了出来,让她原本就还未完全清醒的大脑又是微微一愣,最后只知道直直地盯着自己上方那张俊俏的脸蛋,却吐不出一句回答的话。
虽然许若轻没有回答,但烛隽已经感受到她的灵体并无大碍,只是刚刚醒来,所以一时还未回神罢了。不过,他现在最好奇的就是许若轻到底在人界经历了什么,竟然能导致天灯自燃。
盯着眼前的俊脸看了一会儿,许若轻的意识开始慢慢回笼,脑中逐渐想起了在人界发生的所有事。她突然撑起身子,想询问烛隽原因,但因为太过着急,她一时忘了头顶烛隽的脑袋还未收回。
于是,只听“嘭”的一声,一人一神的额头便两两相碰,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这一举动也导致许若轻原本已经半起的身子,再度倒回了床上,而烛隽也因为这一撞,后退了两步。
“啊!好痛!”许若轻躺在床上,扶额低声叫道。
烛隽后退两步稳住身子之后,边揉着额头,便发出“嘶嘶”的声音。
半晌,待额间的疼痛感消失之后,许若轻才再度试着坐起身子。一旁的烛隽见了,也赶紧放下揉额头的动作,到床边搀扶许若轻,帮她起身,靠坐在床上。当这一系列动作做完之后,烛隽才回到原处坐下。
看着许若轻难受而虚弱的模样,烛隽略带责备的说道:“刚刚如何这般着急,连我的头都没注意便撞了上来。”
许若轻不语,烛隽继续玩笑般的调侃道:“自我来到世间这般久远以来,你还是唯一一个能让我受伤的!”
话落,见许若轻依旧闷闷不语,烛隽不由收起来玩笑的语气,神情有些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可是因为刚刚在人界遇到了什么事?”
许若轻埋着头久久不语,直到烛隽暗自猜想,以为她不会回答之时,她才缓缓点头,“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烛隽想起在鬼城时,许若轻一脸伤心的模样,不由微微皱眉,问道:“你在人界到底发生了何事?”
原本刚刚醒来之时,许若轻心中是十分着急,想要追问那些事情发生的原因,但经过刚刚的小插曲,她的情绪已经逐渐平复下来。她没有直接回答烛隽,而是说了另一件事:“我记得你说过,放天灯便能回到人界,在梦中与家人和朋友相见、联系。”说到这里,语气一顿,随后直直的注视着烛隽的脸,脸色异常平静的继续道:“那为何我在梦中却不是这般?他们既不能看见我,也无法听见我的声音,我们根本不能互动。甚至在梦中,他们的生活里完全没有我以前存在的丝毫痕迹。”
闻言,烛隽良久不语,只是一脸沉思的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许若轻并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烛隽,等待着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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